皆送進去。
敬安才笑看姚良,說道:“小郎可否耽誤片刻?”姚良說道:“將軍吩咐,自不敢違抗。”敬安笑純良,說道:“還要勞煩姚娘子一番,幫本侯換上那些繁瑣衣物。”姚良怔了怔,雖覺得不妥,卻也不好說什麼。月娥低著頭,聞言默默地點點頭,說道:“民婦遵命。”
敬安便轉身入內,月娥也跟著進去,其他軍曹近身見狀,只等在外頭。敬安進了裡面,回過身來,低聲問道:“手真無事麼?”月娥低著頭,說道:“真無事。”敬安走過來,試圖握住她手,月娥後退一步,敬安說道:“我要如何,你還能逃麼?”
月娥便不動。敬安將她手握了,細細看了看,才當真鬆一口氣,又說道:“方才……”月娥說道:“我伺候將軍更衣。”便去取了他官服來。敬安無奈,雙眸略沉,只得閉嘴。方才敬安出外時候,已罩上了外袍,此刻月娥助他將外衫脫了,面無表情將官服換上,自始至終,敬安都只盯著她動作,怎奈月娥從不抬眼,敬安無法,兩個人默默地,不一會功夫,敬安一身妥當。月娥說道:“大人,好了。”敬安看她一眼,終於說道:“多謝。”月娥搖頭,說道:“若沒事,民婦出去了。”敬安心頭漠漠然涼,說道:“你去罷。”月娥自低頭出去。敬安回身,坐回那炕沿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衣袖,隔著官袍,底下衫子,仍舊是一層層溼,盡是她淚,觸…手沁涼。
訂鴛盟郎才女貌
月娥出了門,小郎便同她一起等候敬安先行。不經意間轉頭一看,卻見月娥手臂袖子上一絲汙痕,仔細一看,卻是血跡!摸過去溼溼,竟還未乾。小郎大驚,急忙問道:“姐姐你哪裡傷著了?好些血。”月娥聽姚良開口,也自大驚,急忙轉頭一看,果然見自己衣袖上血跡斑斑,也嚇一跳,一時懵了,不知自己哪裡傷了,正在此時,敬安撩起簾子出來,打扮齊齊整整,越見人物精彩,向這邊看了一眼,皺眉問道:“姚娘子傷了?”姚良說道:“不知為何,姐姐衣袖上有血。”敬安想了想,一笑說道:“原來如此,不須驚慌,那是本侯血。”
瞬間眾人都驚了。敬安說道:“本侯吃燒梅時候不小心跌破了碟子,割傷了手,姚娘子本想替我包紮來,不留神便蹭髒了衣。”說著,便抬手給姚良看,姚良一望,果然見敬安左手食指拇指都被割傷,傷口深深,姚良不由心慌,說道:“大人無事麼?不如去醫館看看,上些藥才好,我先找東西替大人包起來。”
敬安笑著搖頭,說道:“若論起那上陣殺敵,受得傷比這些多著呢。”說著便向前一步,說道:“小郎,姚娘子,我去了。”叫小郎之時,便看著姚良,叫姚娘子之時,便轉開目光去,直到說了一句“我去了”,眼睛依舊看著她,怎奈月娥自始至終都不曾抬眼,只行了個禮,倒是姚良說道:“大人有空再來。”敬安“嗯”了聲,垂了眸子,轉身向外而去。
敬安帶人離開,呼啦啦隊伍,好似驚雷捲過長街,果然是兒郎咆哮如虎。姚良一直跟了出去,在門口站著看了許久,滿面羨慕,一直目送敬安人馬消失長街盡頭才返回來,見月娥仍舊站在原處,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來做什麼,當下說道:“姐姐,快些關鋪子,我們家去。”月娥這才問道:“什麼事這麼急?”姚良說道:“好事好事,回去再說。”月娥答應一聲,回頭一看,地上仍舊散落著碟子碎片,並兩個孤零零燒梅,月娥彎下腰想撿起來,卻見碟子碎片之間,落著一滴已經變做了深色血。姚良說道:“姐姐別動,我來收拾。”說著就拿了掃帚跟小簸箕,將碎片跟燒梅都收拾了,一邊笑著說道:“姐姐你看,將軍大人何等利落神勇身手,竟然吃個燒梅也會傷到手,可見是人無完人。”月娥勉強一笑,喃喃說道:“是呀,人無完人。”姚良說著,自己動手將門板安好了,才來拉月娥,說道:“姐姐,發什麼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