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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將楊昊之說得有幾分下不來臺。婉玉將珍哥兒抱回來,對楊昊之道:“昊哥哥,珍哥兒又聰明又乖巧,我歡喜得緊,你若再對他沒好臉色,別說是老太太,就連我們也不依的。”一邊說一邊剝了一顆荔枝塞進珍哥兒嘴裡,側過臉笑道:“思姐姐,你說是不是?”語氣雖親和,但目光卻陰冷好似毒蛇一般,看得柯穎思登時汗毛倒豎,竟發了一身冷汗,但定睛再瞧,婉玉臉上笑靨如常,對她點頭微笑,好像適才的目光只是她看錯了眼罷了。
楊蕙菊道:“正是這個理兒,大哥,你平日裡也要多疼珍哥兒些才是。”
楊昊之指著珍哥兒笑道:“罷了罷了,如今你倒找了幾座好靠山。”
大家又說笑了一回,一時間楊母乏了,眾人便各自散去。婉玉將珍哥兒抱回飛鳳院,將他哄睡了方出來,一出廂房門口,卻見楊昊之早已站在院裡的桃花樹下,朝她作了個揖,笑道:“辛勞妹妹了,進屋吃杯茶吧。”
婉玉道:“什麼辛勞不辛勞的,昊哥哥言重了。”
楊昊之道:“這孩子因老祖宗溺愛,除了他娘,其餘人的話一概不聽,我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可憐他娘又早去……”說著淚已滾下來,長長吸了口氣道:“還請妹妹多教導他才是。”
婉玉心中悽然,暗暗搖了搖頭,心道:“楊昊之,你我好歹夫妻一場,若你這淚是真心掉的,當初見我落水又為何不管;若這淚是裝出來的,就更恨我當初識人不清,竟將終身託付給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一時間二人無話,楊昊之見婉玉面帶悵然之色,忙將淚拭了,笑道:“怨我,反倒招了妹妹不痛快,你照看珍哥兒該記一大功,這人情我欠下了,日後妹妹想要什麼只管跟我說。”
婉玉笑道:“聽說昊哥兒是個大大的才子,我羨慕得緊,若肯教我吟詩作畫,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楊昊之聽聞婉玉讚自己是個才子,不由喜不自勝,忙道:“這哪是什麼大事,妹妹想學便隨時來找我。”
婉玉一笑,福了一福轉身離開,楊昊之忙命兩個婆子在後頭挑燈籠相送,見佳人緩緩走遠還立在原地久久凝望。忽聽身邊傳來一聲咳嗽,緊接著有人道:“是不是魂兒也跟著過去了?若心裡念想著,還不趕緊的追過去!”
楊昊之一扭頭,見柯穎思滿面妒意的站在他身背後,不由皺眉道:“這麼晚你還過來做什麼?讓人見著不乾不淨的,你趕緊回去,明兒個咱們在二門外頭見上一見。”
柯穎思怒道:“見我就是不乾不淨,你見她就清清白白了?今兒晚上你見著她神魂都丟了,又作揖又賠笑……我……我……”說著淚便要滾下來,又急忙咬唇忍住,半晌道:“我看那柳婉玉不大對,你還是遠著些吧!”
楊昊之只道她是拈酸吃醋,心中雖有幾分不耐,但少不了低聲哄道:“你多想些什麼,她照看珍哥兒,我客氣些也理所應當,何況兩家又是親戚,橫豎咱們倆今後是在一處的,你別胡思亂想。”說罷又壓低嗓音道:“墮胎的藥我已給墜兒了,你今晚就喝了,我自會找妥帖的人前去照顧,你託病歇息幾日,待老太太擺壽宴的時候也應是好得差不多了。”
柯穎思只咬著唇垂頭不語。楊昊之又款款說了幾句,催柯穎思方離了飛鳳院。
婉玉一徑回了含蘭軒,怡人見婉玉回來,忙迎上前道:“姑娘回來了。”忙送上綠豆湯。婉玉接過來喝了一口。怡人道:“姑娘,眼下有件棘手的事。”說著向四周看一眼,又壓低嗓音道:“剛有個小廝給了我一包東西,說是孫少爺送給姑娘的,說上次是無意間冒犯,送點薄禮給姑娘賠罪,讓我親手交給姑娘。”說完拿出個小布包。
婉玉一愣,奇道:“孫少爺?什麼孫少爺?”將布包接了過來,開啟一看,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