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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適才回神,抬頭一瞧,只見楊晟之正垂首站在書案跟前,眉頭略松,想到自己膝下三個兒子,老大敗倫喪德,丟盡楊家臉面;老二又是個懦弱無能;老三原是家裡最不受待見庶子,此次卻中一舉高中,光耀門楣,更被皇上欽點入翰林院做了庶吉士。兩相對比,楊崢看楊晟之更歡喜了幾分,放緩聲音道:“晟兒,你來。”說著取過書案上一隻鐵匣子遞上前道:“開啟罷。”
楊晟之開啟鐵匣子一瞧,只見裡頭紅紅綠綠一疊紙,展開一瞧,見均是地契和房契,不由抬起眼看著楊崢。楊崢道:“這些時日你刻苦用功,不免勞苦了,日後你便是朝廷命官,若沒有銀錢傍身也不像,這間在金陵鋪子便移到你名下去罷,若是需用銀錢便找人回我一聲,直接從官中支銀子便是。”
楊晟之知那間鋪子生意是極興旺,但仍微皺一下眉頭,心下略一盤算,道:“父親,皇上欽點我入翰林院,我日後要上京住三年,這期間與各路官員要臣結交,免不了應酬使錢,只怕花費不菲。若不與人結交了,三年之後謀官職免不了落了下乘了,我在京中,日後隔三差五差人過來從賬上支銀子,也不太不像。”
楊崢抽一口煙,緩緩吐出,道:“楊家在京城還有些產業,京郊就有一處莊子,便暫且由你打理罷。”
楊晟之沉默不語,半晌方道:“京郊莊子雖好,但只有夏秋兩季才有些收成。”頓了頓道。“我在京城趕考時,父親讓我若是短了銀兩便暫到鐵帽子衚衕當鋪裡支銀子,我與鋪子裡掌櫃和夥計也熟悉了幾分,不如就先把那當鋪交予我罷,若是收了什麼珍奇古玩,也好拿來孝敬各處要員。”
楊崢皺著眉頭暗道:“鐵帽子衚衕那家當鋪確是一處旺鋪,一年下來收銀子少說亦有五六千兩,他倒會挑選,若將這鋪子給他一個庶子,非但嫡子們不自在,柳氏也定然不依。”想到此處抬頭看去,只見楊晟之雖姿態恭謹,但神態舉止間竟帶幾分威慎,觀之儼然,與先前唯唯諾諾之態判若兩人。楊崢心中微微一驚,卻也歡喜起來,暗道:“吾兒已成材矣!萬不再做先前懦弱小兒之態,此番看來已有了七八分大家風範了。”又暗暗想道:“如今家中只有這一個兒子成器,日後振興家業還多半指望於他,不過一間鋪子,真給了他又如何了?況京城之中也確需要打點”便點了點頭道:“好罷,如此便給了你罷。”
楊晟之道:“不知何時我能拿到賬簿?也好盤一盤賬。”
楊崢笑罵道:“你這小子何時學了這些心眼子?這麼急急要把賬簿拿來,我已允了你這間鋪子了,還怕我收回去不成?”說完起身,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走到裡屋,片刻出來拿了一疊立契道:“這便是那鋪子和田莊房契和立書,還有店裡夥計長工契約,你收好了罷,待會子你就去跟執事去賬房裡取賬簿。”
楊晟之雙手接過,恭敬道:“多謝父親!”
楊崢微微點了點頭,忽又嘆了一聲道:“咱們這等人家,雖有富貴,但奈何有財無勢,事事處處要看別人臉色,一年到頭賺銀兩,倒有一大半做打點疏通之用。我自小便讀書不成,家族裡又無在仕途上出人頭地之人,幸而祖宗有靈,保佑你高中,又蒙皇上恩典入了翰林院,倘若你日後仕途通達,楊家便也可再進一步了。”說罷又想起楊昊之,不由一陣頭痛,厲聲道:“你入京後萬要以讀書為重,若是養了下流習氣,跟京城裡紈絝子弟一處眠花宿柳,惹是生非,我定不饒你!”
楊晟之道:“爹爹只管放心,學館之中考校極嚴,聽說需日夜苦讀。我殿試不過第三甲,最末幾名選入翰林院,可知與旁人差距甚遠,自當日夜讀書才是,怎能沉溺嬉玩荒廢了仕途經濟。”
楊崢又囑咐一番,楊晟之方才退了出來,後隨管事去賬房取賬簿暫且不表。且說柯穎鸞立時便知曉楊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