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子!”
婉玉跟上前往床上一瞧,只見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躺在床上,粉琢玉砌的一張臉,女子比之都嫌遜色些,蓋著一床菱花被,雙目緊閉,面色都已發青了。 柯穎鸞道:“都已這樣了我還保重什麼?我今日便和這小賤人同歸於盡,倒也乾淨!”
說完又往床上打,此時只聽“啪”一聲脆響,柯穎鸞臉上早已捱了一記,這一下打得她怔住了,捂著臉扭頭一看,只見楊景之站在她跟前,氣得渾身亂戰,抖著手指著她鼻尖道:“你這……你這黑心的賤婦……我已事事都依你了,你又為何下黑手,打死我的愛奴!”說著哽咽起來。
楊景之素是個怯懦老實的,自娶了柯穎鸞,又添了一樁“懼內”的病兒,平日裡連頂嘴都不敢,此番打狠狠打了柯穎鸞一掌更是破了天荒,不光是柯穎鸞呆了,楊晟之和婉玉也都呆了,屋中頓時靜了下來。
柯穎鸞捂著臉愣愣的看著楊景之,眼裡的淚珠兒滾來滾去,忽一頭撞到楊景之身上,叫道:“好哇!如今你有本事,打起老婆來了!你打!你打!你今日便打死我!”
又哭得地動山搖,頭髮蓬亂,金釵銀簪掉了一地。 楊景之不過心疼孌寵,怒極之下打了柯穎鸞一掌,他到底是個軟弱窩囊的,見柯穎鸞使潑不由氣弱,也有些怕了,只用袖子掩了面,哭道:“我統共身邊就這麼一個可心的人兒……”又瞧了愛奴一眼,悲從中來,舉身撲在床前哭號道:“我命苦的小奴兒,你若走了,也帶我一同去了罷……”
楊晟之原以為他二哥要鬧一場振作夫綱,誰想雷聲大雨點小,反伏在床前哭得柔腸寸斷,又好氣又好笑,上前扶了楊景之,在他耳邊低聲道:“人沒死,還有氣兒呢,已有小么兒請大夫去了,二哥也收一收淚,想法子把這事圓過去是正經。”
楊景之無言,只一徑兒拉著愛奴的手痛哭流涕,柯穎鸞歪著身子癱在地上哭得頓足捶胸,婉玉命丫鬟去攙扶柯穎鸞,心中暗道:“這本是二房的家事,我們何必跟著湊熱鬧?若是夫君想蹚渾水可不大妙了。”悄悄上前扯了楊晟之的衣袖,楊晟之立時跟她走到屏風後,拉了她胳膊道:“是不是乏了?你要煩了只管回家去。二嫂性子潑,只怕你受委屈。”婉玉搖搖頭,看著楊晟之的臉色試探道:“我只是覺著鬧成這樣也忒不像了,若讓旁人聽見還不知怎麼笑話。”
楊晟之皺著眉道:“我也不想插這一槓,剛打發人去請太太了,只等著那頭來人咱們便回去,方才竹影回去傳話,我還特特囑咐他讓你先家去,你怎又來了?”
婉玉笑道:“他倒對著我使眼色來著,是我會錯了意,以為你在這兒有什麼為難的事,讓我過來呢。” 楊晟之見婉玉笑容清甜,心裡一陣盪漾,低下頭輕聲道:“就算有為難的事也得我擋在前頭,怎麼也不能讓你操這個心。”
婉玉心裡一顫,目不轉睛的看著楊晟之,良久方才嘆了一聲道:“你有這個心我就知足了。” 楊晟之一怔,眸色深沉下來,嘆道:“妹妹好像總不信我似的,只恨沒有刀子,把我胸口剖開來讓你看看我的心。”
婉玉見楊晟之目光**辣的,臉便紅了,垂了頭道:“你別惱,我不是這個意思。” 楊晟之看她羞答答的模樣,心裡愈發愛憐酥軟了,湊到她臉頰邊親了一下,道:“我不惱,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說完便繞出去勸慰楊景之去了。
婉玉大羞,用手捂著臉站了許久,待兩頰的紅潮退了方才整整衣衫走了出來。只見丫鬟婆子已將柯穎鸞攙了起來,扶到八仙桌旁坐下,柯穎鸞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嗓子都啞了,楊景之仍伏在床頭哭天抹淚,哭一回“我命苦的小奴兒”,又哭“早知如此,你要什麼我也都給你了”。柯穎鸞氣得面如土色,猛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來狠擲在地上,大罵道:“今日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