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也好。
如此思量,溶月漸覺腦袋清明。她順從地點頭,收了起床的姿勢、歪在榻上道:“那勞煩皇上叫半春進來倒水。”
“口渴嗎?”
對皇帝的問話,溶月輕嗯一聲。
鄢祝融見狀去了外面圓桌,他親自倒了杯溫水進來。以前這都是常態,溶月自不會表現受寵若驚,她道謝接過盡數嚥下。
“還喝嗎?”
溶月覺得回答肯定,必有使喚皇帝之意,她轉題道:“先叫太醫來診脈吧。”
鄢祝融頷首放杯,坐在榻邊,揚聲讓人進來。衫履窸窣,三五宮侍連同劉太醫輕步入室,眾人恭敬拜禮。
鄢祝融不作贅言,抬手示意太醫切脈。
牽扯到皇后鳳體,有聖怒的前車之鑑,劉太醫不敢有絲毫大意疏忽,他聚精會神、屛息靜氣地切寸口脈,直反覆思量一刻,才伏地請稟。
在等待中,鄢祝融神色已是端凝,他起身道:“你跟朕來。”
溶月隔簾看著兩人離去,她籲口氣躺下。
針對身體的問題,她大概能講出所涉病理,說嚴重不嚴重,但總歸是有礙健康,對於女人,這頭一樁怕就是不能受孕。
念頭至此,溶月翻身朝裡,她心道,對皇帝,一個無嗣的皇后,吸引力應會遲早淡去!
鄢祝融坐在偏廳,掃眼地上跪著的半春和半夏,聽劉太醫慎重回話;“……照侍女所描述,皇后娘娘怕是流產引發的崩症。”
儘管已有預想,但聽此確證,鄢祝融還是透涼心沉,他剋制著黯然而期待的情緒,緩道:
“可能醫好?”
“這個……”劉太醫欲言又止;“臣,當竭全力。”
“朕要的是萬無一失的把握。”鄢祝融憂心,盯著他的目光隱含犀利;“你要有什麼顧慮,最好據實說來,再不可心生欺瞞。”
皇上的聲音不怒而威,劉太醫惶恐,他腦中嗖地想起上次皇后小產的虛驚一場。
“臣不敢!”
劉太醫伏地叩首,說話的聲音多了戰戰兢兢;“這症確是頑疾,需經心調理,臣才疏學淺,願同太醫院其他院使共同問案注方,還請皇上成全臣之謹慎。”
“準!”
鄢祝融起身踱步,低沉的聲音涼颼颼的敲在眾人耳中;“你等下說出人名來,朕傳他們速來。皇后何時康健,你們何時歸家。”
這是扣下了連坐之責,劉太醫大驚失色,他聽著咚咚心跳,強自鎮神道:“皇后娘娘之症,湯藥和針灸相輔,應會事半功倍。”
說到這裡,他額抵青石,惶然道:“皇后娘娘鳳體尊貴,臣不敢冒犯,請皇上宣精通使針的女醫官前來。”
“這些都可應你。”
鄢祝融駐步,居高臨下的審視;“朕要知道,皇后可還能孕育子嗣?”
怕什麼來什麼,劉太醫心慌神駭,人頓時急出一身熱汗,他結巴著聲音斟酌道;“稟皇上,目前……還不行。”
僥倖被滅,負手而立的鄢祝融暗自握拳,一雙深目多了懾人的決然;“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皇后安好如初。”
說到這裡,他略頓,沉了聲音繼道:“之前爾等失職讓朕失去嫡子,這次若再有閃失,朕絕不輕饒。”
話落心上,眾人倏地寒膽,跪地的三人更是噤若寒蟬。
“聽聞潭柘寺的達觀大師精通醫理,你現就寫好脈案,去和他商磋。務必要拿出最穩妥有效的藥方出來。”
“是。”
劉太醫恭敬應諾,踉蹌身退。
鄢祝融深吸口氣,踱行門口,轉頭看著地上仍處驚懼的兩個宮女,淡聲道:“剛才所言,不可透露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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