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白大褂的醫生拿下口罩,露出寬慰的笑容:“子彈已經已經取出,傷口消毒後也妥帖地包紮過了,令郎只是皮肉傷,好好休息,不會有大礙的。”他的心裡不住地嘖嘖稱奇,傷者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其實傷口已經不在出血,只是後來取子彈的時候才再略略流了點血,如果不是子彈,他恐怕不會相信那個面色如常,甚至還建議不必打麻藥的年輕人剛被槍打了。看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具備關雲長刮骨療傷依然談笑自若的氣度的,真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啊!醫生感慨地想道。
被天堯當作易碎品攙著走出來的雲翔苦惱地看向被剪掉的衣袖後露出的煞白繃帶,他自有辦法讓傷口瞬間癒合如新,但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會引起家裡不必要的恐慌;但這段繃帶同樣會使得品慧神經過敏,哭天喊地。
雲翔在心裡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太習慣普通人的思維了,他明明就可以用一萬種辦法在混亂中擊碎那枚子彈的,偏偏選了最笨的方法!
果不其然,一見到雲翔手上的繃帶,品慧的眼淚立刻嘩嘩地往下淌,從不長眼開槍的那人到上天都被她埋怨詛咒了一遍,期間天堯幾次動了動嘴皮想要說實話道歉,都被雲翔阻止了,他不由既感激又愧疚,同時心裡暗暗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哪怕要用他自己的身體去擋子彈!
祖望在這個時候竟然還不忘順便教訓雲飛:“你看看,你看看,家裡的事情統統丟給雲翔,你這個做哥哥的漠不關心!現在好了,終於出事了。”
“爹,又不是我指使那個兇徒開槍去打雲翔的,為什麼我覺得您的口氣好像是在說我是罪魁禍首?”雲飛覺得祖望的指責莫名其妙。
兩人之間又出現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品慧近乎無禮的叫道:“好了好了,若果你們真的希望進行一場的戰爭的話,等我和雲翔走了之後再請繼續吧!”她和天堯一人一邊扶住雲翔,揚著頭朝後院走去。
祖望和雲飛尷尬地住口不言,婉嫻終究是心疼兒子的:“好了好了,雲翔既然受傷了,雲飛也該收收心,幫他分擔一點。”在她的想法裡,如果雲飛能夠在這段期間在事務上處理得井井有條,多少可以讓祖望有些改觀,那麼對雲飛的親事、阿超的親事的態度也許可以緩和一點。
雲飛猶豫了一下,也許是察覺了婉嫻的深意,他點頭答應下來,祖望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白五幾乎是一回到桐城就得知了這個訊息,當時恰是深夜,藉著深沉夜色的掩護,他幾乎是暢通無阻地翻進了展家,摸到了雲翔的臥室。
“白兄這喜歡當樑上君子的習慣得改改了。”察覺到他的氣息,雲翔並不意外地開口道。
白五笑嘻嘻地從視窗竄進屋內,手腳輕快,幾乎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這是老習慣、老本行,改不掉,也不想改~”
“那你可得當心了,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現在沒有遇上麻煩,只是還沒到要碰到麻煩的時候。”
“放心放心,我可不會跟你一樣,爪子讓人打個窟窿,我可是出了名的膽大心細~”白五竄到他旁邊,手卻不安分地戳著繃帶的地方,“嘖嘖,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憑你的身手,會被那種不入流的傢伙打傷。”
雲翔漫不經心地把手移開:“只是不想讓身手暴露在人前,迫不得已的苦肉計而已。我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還綁著繃帶罷了。”
白五突然傻笑了起來:“那麼說,我是唯一知道你那高明厲害身手的人?”
“基本上如你所說。”承認了這一點,雲翔覺得,自己看待白五,大概終究是和他人不同的,也許是因為他的身上,也有一種“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味道。就是這種“同類”的味道,讓他在第一次拒絕對方靠近後,沒法再堅持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