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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氏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慧安這邊已是頭腦發懵神思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待她回過神來時,屋中竟已只剩下了童氏。慧安一詫,童氏已拍了拍身邊,慧安過去坐下。她便從枕頭的多寶格取了個盒子開啟推給慧安,道:“這裡頭是三萬兩的銀票,是關將軍叫人送來的,舅母沒用,你都收起來吧,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慧安聞言就愣了,半晌才瞧向童氏,道:“他何時指人送來的?”童氏便笑著道:“有大半年了,許是怕侯府現銀不夠。因這銀票是關府的外院總管送來的,我先還以為是府裡的意思,後來瞧了那聘禮便知這事關府定然是不知道的,一準是關元鶴自己拿的私房銀子。那關府如今是崔氏把著中饋,關元鶴又早年就離了家,如今雖是出息,但朝廷的俸祿銀子又能有多少!像你大哥哥一家就四口人,平日裡就還得家裡補貼著日子才能過的去。關九鶴那些俸祿銀子只怕也是緊巴巴。朝廷雖多有封賞,但那些都換不來銀子,能送來這麼些也是看中你,難為他能想的周全。”
慧安聞言瞧著那匣子面上就紅了,心也跳動的有些快。想來關元鶴是知道她將銀子都投到了馬場的乾股上,這才送了這些銀票來,只前些日子見他也沒聽他說起銀子的事兒啊。
童氏見慧安低著頭不說話,便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將來嫁過去好好過日子,別動不動就使性子,這男人都是靠哄的,只要心裡裝著你,用點心思日子沒有過不好的理兒。只是話雖這麼說,但女子嫁了人,到底和做姑娘時不能比,該忍該讓的地方也多。人家說百鍊鋼繞指柔,女子太硬氣了,吃虧也多。有什麼莫要非擰著,說開了也就好了,左不過低個頭的事,若是實在甩不開那個臉,你多掉幾個金豆子也就過去了,這要是兩人都擰著,早晚得傷了感情……”
慧安聞言心中先是升起一絲甜蜜,緊跟著卻也有一絲彷徨和恍惚。她見童氏盯著自己便忙點了點頭,沒再吭聲。童氏見慧安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是含羞便只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就吩咐慧安趕緊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慧安便被童氏拘在了府中,日日的繡花養膘。天氣一日日轉熱,婚期也一天天的逼近。
這日慧安剛用過早膳,如以往一般盤腿坐在美人榻上繡那方紅蓋頭,便聽外頭傳來一陣的喧囂聲。接著春兒和冬兒便打簾前後腳的進來,笑著道:“姑娘快去瞧瞧吧!木和軒將新打好的內室傢俱都送過來了,奴婢們將看了,真是漂亮做工沒的說,線條流暢有力,精雕細琢的,花式也好,上頭是卷篷頂,下面是踏步,前頭是雕託柱架、掛落、倚簷花罩的廊廡……那雕花精美著呢,姑娘快瞧瞧去吧,指定瞧的移不開眼。”
慧安聞言便笑,道:“你們都說了,我還有什麼好瞧的,只想著也知道了。”她說著將針住繡繃上一別,伸了伸手腳,想著關元鶴如今人還在北邊,該做什麼做什麼的,自在逍遙,心中就不是滋味,嘆聲道:“這女子出嫁可真是個力氣活!累人!還是男子好,只迎親時披個大紅綢往馬上一爬,可不什麼都齊了!來世怎麼著我也要託生個男兒身才行,不然我就憋在肚子裡悶著,也不要下生受苦。”
她話說得惡狠狠,剛說完冬兒兩個一愣,接著便哈哈的笑了起來。童氏卻也於此刻進了屋,自也聽到了慧安那話,由不得也笑,擰了擰慧安的小臉兒,瞪著眼睛道:“又滿嘴胡話!”
慧安見童氏來了忙爬起身來,就跪在床上給她福了福身。童氏瞧著好笑,又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頭髮,道:“那男子娶妻雖說沒女子這般受罪,但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