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慧安感覺精神了許多,便坐在院中曬太陽。誰知剛曬得迷糊,便被方嬤嬤喚醒,說是秦小雙來了。慧安前兩日精神極不好,秦小雙倒是來過一次,只方嬤嬤瞧她剛睡,不忍心叫她,便將人給擋了回去。料想秦小雙也是放心不下,這才又來探病了。慧安忙起身迎了出去,將秦小雙讓進屋。兩人剛說幾句話,冬兒便神情迷茫腳步匆匆地進來道:“姑娘,回事處的說有位韋夫人來訪,如今已到了府門口,問小姐是見還是不見?”慧安聞言一愣,半晌也沒想起何時認識這麼個姓韋的夫人,便問道:“哪個韋夫人?” “說是平北侯府的,還是個四品誥命呢。”慧安又是一怔,半晌才想起來這人是誰,雖不明白這位韋夫人因何而來,但人已冒冒失失的來了就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慧安忙道:“快去將人請到遠芳齋,好生招待著,我片刻就過去。”
見冬兒應聲而去,慧安才連茫的道:“這位韋夫人真是個趣人,這都不大相識呢,竟就直接上了門,卻不知是為何事?” 秦小雙聞言一笑,道:“說起這位韋夫人,就不得不提她那位兄長平北侯韋方。他本就是京遼州知府丁陵府上的一個家奴。那丁俊是個貪財好色膽小畏死的,這韋方卻是個懂得討好主子的,得了丁俊厚待,提拔他做了侍衛,使他習了一身好武藝。韋方是個有心人,在丁俊身邊還習了學,讀了書。那年北胡突襲遼州,丁俊見遼州兇險,棄城跑了。後來丁俊被朝廷處斬,丁府敗落了,這韋方充了軍。誰知他是個有造化的,竟一路當上了將軍。後來又因俘虜北胡渾義王封了侯。韋方是個重親情的,和他這妹子隔了近二十歲。家裡人早都死全了,只這麼一個妹子,算是他當爹當娘地給拉扯大的,也是不容易。偏這妹子長得又出挑,韋方豈有不愛護著的道理。別人立了功都是給老母媳婦掙個誥命,偏這韋方竟請旨給他妹子奉誥,皇上正籌謀著對北邊用兵呢,像韋方這樣幹練的武將正得用,自不管這等小事,韋圓這才當上了四品誥命。”
聽了秦小雙這番話,慧安想著那日在文景心生辰宴上這位韋夫人那豪爽的笑聲,這才有些明白,道:“我說怎會有辣美人之稱呢,卻原來是個有恃無恐的。”秦小雙聞言卻是一挑眉道:“辣美人?只怕是個帶毒的。要說這個韋夫人,倒是個有福氣的。她出嫁那會子韋方已得了勢,他什麼都依著這妹子。韋夫人先是瞧上了遼州一個豪商的兒子,嫁過去後那人自不敢得罪她,小妾通房被打殺了個遍,對她也算上心,事事討好她。只過了兩年韋夫人便覺著她那男人窩囊,非要鬧著和離,韋方依了她。後來又嫁了韋方手下一名武將。那武將倒是個有脾氣的,只這韋圓也不是個好惹的,故而沒兩日就鬧得後宅雞飛狗跳。那武將畢竟在韋方手下混飯吃,也沒敢將韋圓如何。只是聽說後來府中小妾被生生打掉了六個月的男胎,氣得老夫人掉了半條命,那武將才忍無可忍,鬧著要休妻。誰知他還沒寫休書,這位夫人就帶著丫頭破門而出,回到平北侯府就送了封和離書過去。這也就是在遼州天高皇帝遠的,若是在京城攤上這麼個妹子,只怕光御史的奏本就能將平北侯生生壓死。”
秦小雙說著抿了一口茶,才又意有所指的瞟了秋蘭院那邊一眼,道:“還有些事我卻是不好與你說的,只這位韋夫人絕對是個夠粗、夠狂也夠狠的,你們府上那位若是碰到了這樣不講究的,哼,只怕半日都活不過。你只想想這韋夫人到京城是做什麼的,便知她為何登門了,這可是送上門的喜事。”秦小雙言罷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含笑拍了拍慧安放在椅靠上的胳膊,便起了身,道:“行了,既你有客,我便不多打攪了。知道你沒事,我也就安心了,這便走了。”慧安聽了秦小雙的話心裡正翻騰不已,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會一會這位遼州來的辣美人呢,聞言便也不留她,親自送出了門,吩咐夏兒代為將她送出府,這才進了內室準備收拾一番好前往遠芳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