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會關心明哲保身的太醫?
碧桃了悟:“原來如此。”她到底是現代人,不曾瞭解過古代皇宮裡的這些彎彎繞繞,不過但凡有人點撥一回,她也能七竅皆通,甚或還能舉一反三。
“好了芸蘭先下去罷。”她等芸蘭叩首應是,緩步倒退且妥帖地關好門方點點頭,將宮人整治一番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很乖很聽話。
繼而側身與芸縷道:“我聽你分析的不錯,你繼續說說,麗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沉思了一會兒,搖頭:“奴婢不知道,”在碧桃失望之前又迅速接著說,“若要分析一件事,必要將許多事包括蛛絲馬跡都串在一起。但奴婢並沒有可以推斷出麗嬪出事的那些瓜藤,若是憑空想象,怕是不盡不實。”
碧桃若有所思,這丫頭確實膽大,看出她有點想用她的苗頭就順竿兒往上爬。她間接性的就是想要得到重用,只有從她這裡得到更多的資訊,才能更好的為她出謀劃策。
碧桃不急,麗嬪的事,急的是麗嬪自己。她已經從中知道,那碗被她懷疑有古怪的粥裡確實被下了藥就好,這說明她對“警覺”的推測是正確的。
至於是什麼藥,往後麗嬪總會讓她知道的,她笑。
就盼著皇后佔著位置,能做出點表率來,那藥可不要不入流才好。藥下的越狠,對準了麗嬪的心,麗嬪被咬之後才能瘋狂的反咬回去。
那戲,才會精彩呀。
芸縷見她嘴角浮起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
希望主子是真的想重用她。
就在這時,初曉爽利的聲音透著股焦急傳了進來,“主子,主子!”
“進來吧,”碧桃開了口,等她推扶開門就問“怎麼了?”碧桃也沒責怪她,其實三個丫鬟中,她最喜歡的是初曉,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身上有天生小動物的直覺,不該問的不多問,不該碰的不多碰,就是做事毛躁些,也更顯得開朗活潑。
初曉也顧不得行禮,連忙把傳來的訊兒告訴主子:“奴婢聽說雨香閣的安選侍,有喜了。”
碧桃一怔,安選侍?就是那個與她同住一宮,卻從來像透明人一樣沒存在感,甚至連當初的引路小太監都敢直言“不必理會”的安選侍?
她詫異,“我倒是從沒見過皇上去她那裡過。”
初曉喘了口氣,才給主子解惑道:“說是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在主子入宮前就有的。據說雖然她一直不受寵,但貞貴嬪心地好,偶爾皇上來咱們儲秀宮時,也會勸皇上去一兩趟。”
“她倒是好運氣。”碧桃視線轉向海棠形雙耳香爐裡嫋嫋升起的香菸,又想起紗帳四角掛的零陵香,莞爾笑道。其眼中並無不悅之色,周圍聽了訊息跟著緊張的宮人也鬆一口氣。
就怕主子仗著盛寵去鬧事,惹皇上不快。
趙忠信跟著皇上出了養心殿,覷著皇上臉色不好不壞,猶豫了一下,把小太監報上來的訊息和皇上說了:“皇上,儲秀宮傳來訊息,說雨香閣的安選侍被診出了喜脈,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皇帝邁開的步子一停,乍聽喜訊卻依舊是捉摸不定的面色,絲毫不見喜意。過了片刻,轉向去儲秀宮,他問:“是居儲秀宮的?”
“回皇上,確是與薛美人同住儲秀宮的。”趙忠信一聽就知道皇上對這安選侍沒什麼印象,便將近來得寵的薛碧桃報出來。
“三個月……”皇帝想到此處有些陰晴,緩緩道:“那就按份例賞罷,讓負責的太醫看顧好。”
“奴才領命。”趙忠信應喏。
“等等……”他方向迴轉,仍舊回乾清宮,邊道:“再給朕擬旨,薛美人自入宮來謹慎婦德,進退有度,婉解上意,甚得朕心,特擢為貴人。兩道旨意一同傳了罷,也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