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白色長莖一斷,兩人立將無處可避的落入黃不池,而只要底下黃水再湧一湧,蕭玦的腿也沒了。
無論上或下,都絕無生機。
生平最大的危機當頭時秦長歌居然很冷靜的突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故事,一人避虎爬入水進,結果井底有毒蛇盤旋,而井邊猛虎徘徊不去,那人後退是死,前進是死。
無奈之下,心一狠爬出井,結果發現,老虎已經走了。
秦長歌苦笑,自己兩人會不會有這個好運氣?莖是馬上要斷了,誰也不能挽回,那麼,指望在斷去的那一霎那,黃水退去?
蕭玦一直神色平靜,突然抽下纏著自己臂的黑絲,伸指一彈,哧的一聲穿透了已經開始腐爛的花壁。
秦長歌皺眉,道:“你已經夠不穩了,小心——”
只靠四根黑絲懸空的蕭玦,揚眉道:“我輕功還不錯的,只是——”他苦笑,“這花真恐怖。”
黑絲沒入,花壁突然因為毒性開始扭曲,將細長的黑絲絞住,彎曲的堵在半途,再也難以前進一分。
而花壁奇厚奇韌,那麼劇烈的毒藥也不能很快將之爛穿。
長劍已經丟失,而黑絲偏偏太細。
長莖斷裂已經超過三分之一。
黃水湧上蕭玦靴底。
秦長歌絕望一想——真是天亡我也!
“嚓!”
花壁之外,突有微聲一響。
黑絲透出之處,突然好像被什麼硬物從外面鉤住,隨即那物件開始扯著黑絲緩緩移動,一進,一出。
蕭玦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秦長歌已經喜道:“拉住!”
蕭玦立即伸手拉住黑絲這端。
頭頂長莖裂縫繼續擴大,宛如一張漸漸裂開的獰笑的嘴。
黃水已經快要觸及蕭玦靴尖。
秦長歌緊緊盯著,頭髮都快急得要冒煙了,身子卻一動也不敢動,長莖馬上就要斷,自己一旦跌落,那麼正下方的蕭玦一定首當其衝,這花內空間無法施展輕功躲避,兩個人都是死。
蕭玦卻根本不去管,他專心致志的拉著黑絲,和對方極有默契的快速順著毒液塗過已經開始腐爛的花壁,上、下、左、右。
如同兩人隔著木板拉鋸,四四方方拉著黑絲走了一圈正方形。
呼啦一下月光湧入,一大方奇厚無比的白色花瓣被無聲鋸下。
“卡擦!”
長莖斷裂!
“呼!”
黃水劇湧。
斷裂的剎那秦長歌大叫,“趴倒!”
花的裂口處立即有個影子無聲倒下,隨即黑影一閃,蕭玦被秦長歌一腳踢出。
蕭玦一脫出妖花立即反身一撲,砰的一聲和隨之竄出來的人再次撞了個鼻子對胸。
捂著再次鮮血滾滾的鼻子,秦長歌悲哀的想,完了,自己這輩子一定會是個砂鼻子了……一邊對著蕭皇帝瞪眼睛,“幹嘛?你幹嘛?”
蕭玦彷彿有點不相信的上下看著她,“去救你啊,你怎麼就出來了?”
“我呆在裡面等化骨?”秦長歌沒好氣的扯扯蕭玦身上的黑絲,“你忘記這個啦?咱倆本就是用黑絲連在一起的,把你大力踢出去的,我自己自然也被帶了出來,這是當時境況下,最快的自救方式。”
她快步的上前,一把失起剛才及時讓開的楚非歡。
他只是讓開臥倒,不知道為什麼卻一直沒有爬起來。
秦長歌半跪于山石上,扶起他,月色冷冷,照著氣息輕弱,彷彿隨時可以隨風而去的男子,他看起來著實狼狽得很,身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汙汙濁濁黃黃綠綠的散發著惡臭,秦長歌卻彷彿沒聞見,抓著他冰冷的手,一邊源源輸著內力一邊低聲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