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驍勇之師。
兵不在多而在精,夜襲掘堤,人多反而壞事。
當泰長歌行走帶風,大步出現在士兵買年前時,所有人都驚訝得張大了眼睛。
太師大人一向懶散閒逸,風神雍容,連上戰場也是羽扇綸巾,一身黃袍飄飄灑灑,兵們早已習慣了太師的散漫風華,不想今日大人居然一反常態,黑衣勁裝。嘴唇好像有點上火,都氣了翹——這是怎麼啦?不過一時沒攻下雲州,一向談笑風雲的太師大人就著急成這樣?
還有一旁的筆下,那臉色……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兵們睜大眼睛盯著西梁的最高統治者們,泰長歌之師漠然的一揮手,手上的白光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弧線。
“兒郎們,”她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肅然的殺氣,“剛剛接到的訊息,雲州全城被屠,四十萬父老死絕。”
兩千人齊齊怔住,隨即轟然一聲,每個人都臉色蒼白的發出低鳴,望向雲州方向,那裡,死了四十萬人?死了我西梁百姓四十萬?
人群中有人開始哭泣,那些在雲州有些親戚朋友計程車兵,不能自抑的震撼悲哭。
更多人則狠狠大叫:“魔鬼!畜生!”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四十萬人命,要他們四百萬來賠!”
“殺光他們!”
群情憤怒,有些性子急計程車兵已經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睜大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急切的望著蕭玦和泰長歌,鐵甲和戰刀因為激動和憤怒的顫抖,不住撞擊,發出噹啷輕響。
泰長歌雙手抬起,做了個用力下按的姿勢,喧囂立止。
“就在昨夜,雲州城四十萬人命,包括老人,壯年,女子,乃至無知嬰兒,全數被殺,雲州十數萬姐妹被侮辱,雲州那些抱在母親懷裡號哭的嬰兒被捅穿,雲州的老人們被肢解,雲州的青壯年被活埋,四十萬生靈的鮮血在承天街上積血成河,高過了靴面。”
她語氣沉凝緩慢,響在空茫冷肅的夜色中,聽起來空洞遙遠,眾人張大嘴,聽她緩緩描述昨夜雲州的地域慘景,恍惚中火光、哭號、鮮血、屍首、刀尖上哭號的嬰兒、血泊間伸出雙手努力掙扎的母親、長街上被拖出來,幾十個人輪流施暴的女子……電光火石,悍然一閃。
每個人的氣息都被揪緊,心臟疼痛宛如刀割。
夜靜無聲,唯有火把燃燒的聲音劈啪作響,風裡不知何時傳來淡淡的異味,感覺像是血脈氣味,眾人都是心中一緊,想起那夜雲州城四十萬生命都流出的鮮血,那氣味如沉雲盤旋在池城上空,要多級才能散盡?而云州,要多久才能從廢墟中重生?
“四十萬人,一個城池,百年承繼,一湮滅。”泰長歌緩緩道:“我雲州的父老,西梁治下的子民,在最絕望最慘烈的時刻,沒有等到國家軍隊的救援,這是國家宰輔之責,是我永生不能償付的罪惡。”
她身邊,蕭玦張了張嘴欲待阻止,卻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重罪已成,迴天無力,草木低伏,山河同悲。”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為他們報仇!”
泰長歌霍然轉身,一指商河方向,大聲道:“皇天在上!四十萬父老冤魂在上!你們睜眼看著,我不滅北魏東燕,不殺白淵完顏,天不容我!天必誅我!”
“誓滅魏燕,誓殺敵酋!”
怒吼聲撼動天地,火光將將士臉色映得通紅紫脹,抓緊刀柄的手,迸出鮮明的青筋。
“跟我來!掘了確商堤,倒灌雲州城,將那些喪盡天良的儈子手,統統死!“
“走!”
幾乎是立刻,楚非歡挑選出的帶隊隊長便一個箭步竄了出來,抓住件黑衣,悍然撕破,亢聲道:“太師在給雲州父老戴孝,咱們不能全貼著那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