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殫忠營,就是徐謙的意思,意在敲山震虎。
天津新軍已經出發。
隨即在四個時辰之後,嘉靖駕崩以來,第一場惡戰在通州城外打響。
殫忠營以馬軍為多,一見事態不對,立即出擊。
雙方在石景山開戰。
一隊對殫忠營官兵前仆後繼。卻在新軍阻擊之下,動憚不得。
新軍的火器。經過七八年的改良,威力早已非吳下阿蒙。再加上訓練有素,在開戰之前,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殫忠營大敗,指揮楊松被俘。
這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一場戰鬥,還沒有讓人回味,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當奏報傳進了京師,京師震動。
現在已經沒有人去管什麼大膽了,天大的事。都已經有人做下,顯然,眼下就是群龍無首,大家各自為戰,誰管他什麼大逆不道,誰拿到了權利才是真的。
數十個武官已經齊聚五軍營衙門,這些武官一個個義憤填膺,要求報仇雪恨。
誰都知道,這是天津新軍動的手。也都知道,這是姓徐的暗中的佈置,五軍營不是軟蛋,當然要回擊。
劉乾此時已經大怒。旋即下達軍令:“不必理會天津新軍,各部全部入京,下達軍令。讓各都司帶兵勤王,告訴他們。徐謙反了,我等奉命平叛。”
“遵命。”氣勢洶洶的武官們倒是殺氣騰騰。無人有什麼異議。
而接下來,卻又是一個訊息傳來:“報,海路安撫使司抵達天津,新軍一萬五千人,還有水兵五千在天津給養。”
劉乾深吸一口氣。
他突然意識到,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八千天津新軍,加上兩萬海路安撫使司的人馬,再加上宮中的勇士營和新軍、皇家校尉,人數規模已經達到五萬之眾。
而這五萬,絕對是精銳,至少八千天津新軍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就足夠驚人,五軍營在京畿一帶的人馬固然有十萬,其他各地都司的兵馬雖也有十萬,可是一旦事變,遠水救不了進貨,劉乾意識到,對方為何要突襲殫忠營,這只是一場演練,或者是一個威懾,這是告訴劉乾,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徐謙就能立即辦了他。
“且慢!”劉乾苦笑:“再等等,再等等看,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各營要有所防備,至於新軍的事,本官自然會向天津兵備道據理力爭,讓他們給一個解釋,各營要按兵不動,不過也不能不有所防備。”
“大人,火燒眉毛了,怎麼還能等一天是一天?”
“大人,他們欺人太甚,這分明就已經等同造反了。”
劉乾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現在是群情激憤,可是一旦動了兵,風險就太大了,就完全了沒有回頭的路,雖然他將徐謙,將新軍恨之入骨,可是這並不代表。
他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會和三千營和神機營那邊商議一下,不過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要做出一副隨時出擊的樣子,不能讓人看輕了。”
劉乾乃是世襲的將軍,祖上就在靖難之役中立下了大功,這些年世襲罔替下來,到了他這一輩,也算是人才輩出。
可是世襲的家族,往往有一個痛處,那就是朝三暮四。
縱然他們已經有了力量,可是依舊還希望左右逢源、蛇鼠兩端,這倒不是劉乾天性如此,而是劉乾這樣的人,本質上和益王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生來就是榮華富貴,祖祖輩輩都是貴族,子子孫孫都有享用不盡的富貴,因此,這些人往往都沒有太大的進取心,不敢冒險。
冒險,本來就是泥腿子們的天賦,比如徐謙,小吏之子,若是不冒險,又怎會有這樣的富貴,一旦冒險成功,得了富貴,屢試不爽之下,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喪心病狂,越是來擅長於鋼絲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