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已在校場上黑壓壓的擺開了陣勢,楊彪的手心捏滿了汗,這姓徐的既然說出了不要烏紗的話。那麼反過來說,若是新軍輸了呢?新軍若是輸了。豈不是說自己的烏紗……
楊彪眯著眼,看到新軍隊伍密密麻麻的官兵。才安心了一些,不管怎麼說,以十敵一,再怎麼不濟應當也至於落敗吧。
他心裡這樣想著,卻隱隱之間仍是感覺有些不安,因為他看到,另一邊,皇家學堂已經擺開了陣勢,陣勢並無花哨。可是這些人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有隊官站出來大吼:“大人有命,將他們打到滿地找牙!”
人群中立即爆發出高昂的聲浪:“遵命!”
這聲音,沒有一丁點的膽怯,聲浪連綿,穿刺雲霄,帶著無以倫比的自信和驕傲,彷彿就在他們對面,十倍於己的對手不過是浮雲。
“準備!”
各個隊官舉起了木棍!
猶如受驚的山貓。所有人都變得凝重起來,他們臉色開始變得漠然,握緊了手中的長棍,而後各隊擺出了俯衝的姿態。
如林的長棍在佇列中紋絲不動。
做好了準備之後。誰也沒有動彈分毫,一直保持著斜刺長棍,緊繃肌肉。微微弓身的動作。
而在對面,新軍們雖然在武官的約束甚至踢打下。漸漸擺出了個虎翼陣形,不過大多數人。依舊無精打采。
他們在這裡,不過是混口飯而已,有的人,甚至連飯都混不飽,每日都只是渾渾噩噩,過一天是一天,縱然曉得要動真格,可大多數人,卻依舊懶洋洋的。畢竟,他們提起精神的時候實在不多,在他們眼裡,無論是操演還是對陣,都只是為達官貴人們取樂而已。
他們面黃肌瘦,腿腳輕浮,沒有羞恥,沒有驕傲,有的,只是武官如牲口一般打罵下的馴服。
本質上,連他們都沒有將自己當成是戰士,甚至沒有將自己當人。
緊接著,隊官大呼一聲:“殺!”
“殺!”
排山倒海的喊殺聲響起,隨即,校尉們動了,他們雖然動了,可是斜刺出來的如林長棍依舊保持著水平,並沒有變得歪曲,所有人並不急於衝刺,而是默契的先開始慢跑。
雖然速度不快,可是每前進一分,都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壓,因為這些人所有人都注視前方,每個人都保持著節奏,手中的長棍宛如堅韌的松柏,雖是被人握在手裡,卻是巍然不動。
對面的新軍見狀,總算打起了幾分精神,在武官的呼喝下,總算勉強一起傳出喊殺聲,隨即呼啦啦的舉棍或者挺棍朝皇家校尉衝去。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新軍隊伍裡,隊官大呼一聲:“東南方向,衝!”
一聲令下,方才還在慢跑的校尉們精神一振,開始加速起來,宛如迅捷的豹子,順著隊官口中的方向,發起了衝刺。
東南方向,最是薄弱,事實上,整個新軍的陣列,可謂渾身都是破綻,而東南方向的破綻更大,因為他們的所謂虎翼陣,就像人的身體,在骨肉相連處,露出了許多縫隙。
轟……
人馬終於撞在了一起,無數人人仰馬翻,許多人直接被撞飛,猶如拍擊到了岩石的海浪,嘩的一下愕然終止了巨大的衝勁。
只是慣性依舊,東南位置的新軍,皇家校尉們好不猶豫的衝進了缺口,一千三百人猶如一人,一人的力量是一千三百人的倍數。
成敗往往只是在一線之間,而這電光火石的一刻,幾乎就註定了結局。
這幾秒鐘時間過的很快,隨後,猶如一頭頭猛虎,校尉們如入無人的穿插進了新軍的佇列裡,所過之處,如若無人。
無數人被長棍刺得哀嚎,只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