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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高宗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沉聲道,“昭儀昨夜情況如何?”

蔣孝璋也不遲疑,便把經過說了一遍,末了才道,“這般情形原是最易引發血崩,若是昭儀身子差些,或者心神慌亂了……臣便萬死也難贖其罪”高宗聽完之後,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一片壓抑的沉默中,只聽產房門“吱”的一響,一個高大豐滿的婦人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走了出來,向高宗先行了一禮。襁褓裡自然是剛出世的小公主,適才還哭了幾聲的,此時卻一聲兒不出,想來是已經睡著了。

高宗低頭看了那襁褓幾眼,臉上露出了憐惜的神色,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婦人便靜靜的退了下去。不大功夫,產房門大開,先是出來幾位女醫,將外面門窗都看了一遍,各處都關嚴了,接著幾個宮人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張軟榻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楊老夫人和武夫人,人人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高宗一步搶了上去,低聲叫了兩句“媚娘”,沒有得到回應,停了一停,才讓開道路,跟在軟榻一邊向寢宮方向走去,蔣司醫等也跟在後面,隨後便是門外守著的宮人內侍,沒過片刻,原本站得滿滿當當的地方已變得一片空蕩蕩的。

琉璃早已乘人不注意爬了起來,帶著阿凌跟在最後面,眼見前面的軟榻已經進了寢宮,她便站在屋外不甚起眼的地方。過了片刻,玉柳出來吩咐道,不當值的人都先散了,又分派了人手去各處報信,突然看見後面的琉璃,便笑道,“庫狄畫師竟也跟著熬了一夜麼?昭儀已經睡了,夫人再過片刻也會回去,你也快去休息吧。”

琉璃笑著點點頭,道了一句辛苦,這才帶著阿凌往回走,這才覺得手腳痠軟,一點力氣也無,好容易走到屋子裡,上床便昏天黑地的睡了過去。

………………

武昭儀的寢宮裡,屏風床上原先掛的百子嬰戲夾纈紗帳已經撤去,換上了淺黃色的如意帳,紗帳微垂,牆角的一個金銀錯博山爐里正在散發出寧神香的幽幽氣息。

高宗沉默的坐在床前,看著眼前那張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滿臉都是愧疚。媚娘生弘兒那次,他就不在她身邊,那時弘化長公主從吐谷渾來朝,自己在禁苑為她接風,封了她的丈夫為駙馬,又把金城縣主賜婚給了他們的長子,一連歡慶了三日,回到宮裡才知道媚娘已經給他添了一個兒子,而且皇后竟然只打發了一個女醫過來了事,從那一次起,他才體會到媚孃的處境是何等不易,索性便給他們的孩子起了“李弘”這個名字。“老君當治,李弘應出”,也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他李治和媚孃的兒子。

這一次,他早就想好了,要好好補償媚娘,大早的讓她母親就住了進來,沒想到昨日臘日宴後,自己按禮去立政殿給後宮諸嬪妃臘日賞賜,卻遇見了淑妃。三個多月沒見,她瘦多了,打扮得又清淡,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剛做太子良娣時的模樣,那種驕縱之氣蕩然無存,皇后又代她求了半天情,自己這才去了淑景殿,飲酒歌舞,竟然不知不覺就喝得大醉。等早上醒來知道這個訊息趕來時,媚娘已經又給他添了一個女兒。聽醫師的說法,比上次更為兇險,而自己竟是又一次食了言,讓她一個人受這樣的驚嚇苦楚。

為何每次她在生死關頭的時候,自己卻總是在別處歡笑痛飲?這明明絕非他的本意想到此處,他不由用手撫額,長嘆了一聲。

聽到這聲嘆息,玉柳不由回過頭來。她剛剛費盡口舌,才把楊老夫人和武夫人都勸了回去,還沒來得及鬆了口氣,就看見了這樣一臉沮喪的皇帝。她想了想,走上去低聲道,“昭儀只怕還要睡上好一陣子,陛下不如先去梳洗一下,吃點東西,回頭再過來也不遲。昭儀已經平安無事,陛下還是保重龍體要緊,不然昭儀醒來,又要責怪自己了。”

高宗身子一震,緩緩點了點頭,“你們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