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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能幹,是因為唐高宗懦弱無能。自己的夫君是何等人物,個性霸道,由來說一不二,每次往點將臺上一站,頓時三軍整肅,鴉雀不聞。即使像陳學愚那樣在原安南王府做了幾十年幕僚的老臣,在趙延昌面前或許還敢說兩句笑話,君臣之間打趣戲謔,在趙佑熙面前卻不敢稍有放肆,陪同巡視也好,升座議事也好。都老老實實地謹守君臣之份。將領們更是,不管是陸家兄弟還是其他年資更老的將軍,在太子面前,哪個敢高聲喧譁?連陸滿倉的粗嗓門都要細上幾分。自己跟了這樣的男人,卻一味逞能,他若不是真心疼惜,怎麼會一直容忍,做什麼都說“好”,從不曾違拗打擊。
遲來的領悟讓俞宛秋羞愧地埋首於膝,新做的松石綠雲錦百襉裙柔滑地貼附在額上,據織造坊的人說,這是最頂級的雲錦,十個織娘半個月才能織出一匹,價值千金。不遠處懸掛的那件雪貂皮斗篷更是價值萬金,即使隨軍在外,他仍給自己提供了最奢靡的生活,自己又為他做過什麼?只會添亂,只會惹麻煩,如那次跑去法會遇刺,再如這次,跟梁瑾瑜勾連不盡的索書還書。
俞宛秋望著熏籠長久無語,直到被一陣炭火氣嗆咳得氣喘不已。
趙佑熙忙把她拉進裡屋,著急地說:“怎麼辦呢,你聞不慣這味,可不燒炭盆,屋裡又太冷。”
“沒事,炕下有地龍。”俞宛秋索性脫鞋上炕。
丫頭們都在外面,趙佑熙親自蹲下去給她解下另一隻繡鞋,摸摸襪子說:“還是薄了,讓她們給你做幾雙帶絨的,啊,這是怎麼回事?”
俞宛秋想要縮回腳,已經來不及了,被那人捧在手裡仔細察看,旋即怒聲喝道:“素琴呢?叫她滾進來!”
對小妻子帶來的幾個貼身女僕,趙佑熙從沒像這樣厲聲疾色過,素琴偏偏不在跟前。被小太監找來時,屋裡已經戰戰兢兢跪了一地,太子殿下坐在上首黑著臉問她:“你身為掌正,太子妃腳上長了凍瘡都不知道,留著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
素琴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俞宛秋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笑著打圓場:“哪有凍瘡,就有點發紅髮癢罷了。”
“這就是長凍瘡的先兆啊,要不趕著治,很快就會變成瘡。”
俞宛秋心裡自然有數,初到上京的那兩年她也長過,只不過,“那也是小事一樁,您犯不著為此生氣。”堂堂太子,為妻子腳上的凍瘡責罰下人,說出去會成衢州城新笑料的。
“你就是脾氣太好,我再不管管,她們都爬到你頭上了。”
素琴幾個聽到這裡,忙叩頭謝罪,俞宛秋見他動了真怒,反不好為自己的丫環求情了,怕他下達什麼處罰指令,到時候君命難違。
直到曹公公請來大夫,才把一地的下人遣散了。
看診敷藥畢,俞宛秋怕趙佑熙繼續糾纏素琴等人的失職,主動問起:“靖國君臣一行準備幾時回去?”
趙佑熙回道:“明後天吧,他們不走我也會開趕,我可沒打算留他們在這裡過年吧。”
俞宛秋眨眨眼:“你說,除了重申盟約,商定後期作戰計劃,梁瑾瑜此來,還有什麼目的?”
這話從她口裡說出來,趙佑熙反而釋然了,笑著揣測:“故意讓靖軍大營唱空城計,好引梁軍入窠?”
“有可能哦”,以梁瑾瑜的老謀深算,每一個舉動都可能包含多重用意,一箭數雕。
“可這對靖國有什麼好處呢?”趙佑熙琢磨著推論:“主帥不在,萬一靖軍守不住,被梁軍攻破防線,乘勝攻入樊城,佔領西部疆土,跟西北軍的勢力範圍連成一片,陳致遠即使不稱帝,也成了整個西部的霸主。”
俞宛秋質疑道:“不是說梁瑾瑜未稱帝前就掌控了西部經濟,是西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