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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用膳開始,十幾位侍者站在餐桌兩旁,個個一臉緊張,每揭開一個碗蓋,都有藍衣太監唱名,再由身著棗衣的太監總管用銀箸試毒。餐廳裡鴉雀無聲,直到最後一個菜驗完,銀箸沒有變色,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俞宛秋很想問問趙佑熙,在自己家裡吃個飯也這般費事,到底是宮廷制度如此,還是曾被人在菜裡下過毒?想想他以往的經歷,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一個把遇刺當家常便飯的人,從小到大,不可能沒人在他的飲食裡動手腳。

在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趙佑熙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樣給小妻子夾菜。現在他自己的菜都有人夾,就是小福子,俞宛秋面前則是茗香。看得出,茗香很努力地適應宮庭生活,可還是顯得有些笨拙,聶掌食看不過去了,挽起袖子親自上陣。她夾菜舀湯果然動作嫻熟優雅,而且好像特別會察言觀色,俞宛秋的眼光才瞟向哪道菜,她已經給夾過來了。

服務不可謂不周到,菜餚品種豐富,味道也不錯,俞宛秋卻沒什麼食慾,每樣淺嘗則止。

她不習慣的是進餐的氣氛。她希望這些人都走掉,只留她和趙佑熙在餐廳裡,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飯,哪怕他全程代勞,讓她根本沒機會自己夾菜,也好過完全由陌生人“餵食”。據說慈禧太后每頓額定一百二十道菜,誰聽了都不免羨慕,可真要一個人面對那麼多菜和那麼多圍觀的人,估計也不會有多好的胃口,看都看飽了。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她隨口問聶掌食:“太后身邊有個聶尚宮,聶掌食跟聶尚宮有沒有什麼關係?”

聶掌食躬身答:“回太子妃,聶尚宮正是奴婢的姐姐。”

俞宛秋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臉上雖然在笑著,心裡卻不安起來:“那周掌醫跟太后身邊的周尚宮……”

“也是姐妹。”

這下俞宛秋徹底沒了食慾,已經吃進去的都恨不得吐出來,她的掌嚴是太后的人就算了,現在連掌食、掌醫都是,這讓她以後怎麼過日子?

她看向趙佑熙,發現夫君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俞宛秋突然有種很孤立的感覺,趙佑熙是很愛她沒錯,可太后是養育他長大的奶奶,是他的血脈親人。即使太后總想往東宮塞女人的行為讓他厭煩,可也談不上是害他,換一個男人,也許會覺得,這正是奶奶疼愛孫兒的表現呢。

她不能跟趙佑熙說,我怕這些人會害我,我怕她們在我的菜裡下毒,或給我吃些慢性毒藥。這是太嚴重的指控,無憑無據的,她說不出口。

洗浴過後,她悶悶不樂地回到臥室,把奴僕都揮退了,在一張圈椅裡默坐。

趙佑熙穿著浴袍,頂著半溼的頭髮進來,把她抱到膝上問:“為什麼不開心?你不喜歡這裡嗎?”

俞宛秋靠在他的胸前說:“怎麼會呢?這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處處都有你的痕跡,我當然喜歡。我在軍營的時候還盼著,什麼時候才能住進你的寢殿?我總覺得,要住進你的寢房,睡在你的床上,才真正是你的妻子。”

趙佑熙笑起來:“你在軍營裡也照樣睡在我的床上啊。”

“我的意思,是你家裡的床。”

趙佑熙往裡面的大床努努嘴:“那張床我可沒睡過,是新買的哦。”

她坐正身子問:“你原來的床呢?”

趙佑熙告訴她:“在墨韻齋的後面,那裡有間臥室,你要喜歡那床,我們今晚就可以過去睡。”

“還是不要啦,那是給你午間休息用的。”

“我午間休息也是跟你一起啊,我都娶妻了,還一個人孤枕獨眠,我才不幹呢。”

說到這裡,俞宛秋想起來問:“今天坐車回宮的時候,你不是說,陪我領過接風宴,再回東宮睡個中覺,就要趕回水師營的嗎?怎麼後來宴沒領,人也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