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生氣地撇開臉,不理解地應聲:“是!”甩頭而去。
我慢慢穩定自己的情緒,他緩緩將我拉出懷抱,撫上我的臉龐,視線下落間,我抬起了右手。
“別看!”忽然,他捂住了我的眼睛,“閉上眼睛,不要看。”他輕輕地將我再次擁入懷中,我緊緊地捏起右手,滑膩濡溼的感覺,那是!冉羽熙的血!
“我會給你洗乾淨。”他放開了我,捧住我的臉龐,“不要睜眼。”
我靜靜地點頭。不知為何,此刻的自己,會這麼平靜,平靜地,讓我自己也有些害怕。在復仇的那一刻,我充滿恨的胸膛卻忽然被空虛佔滿。
燭光忽然被熄滅,宛如雪銘擔心我睜眼看到那些鮮血,而刻意讓房間陷入黑暗。
輕輕的,右手被他執起,放入了溫熱的水中。輕輕柔柔的動作,纖長的手指在我的指尖穿梭,特殊的觸感在我閉眸之時,變得如此清晰,讓我空蕩的心房灑入了陽光,平靜的心湖被暖暖的春風撫入,蕩起層層漣漪。
血腥的氣味,在房內慢慢化開,胃部一陣翻滾,我忍不住乾嘔出聲:“嘔!”
忽的,一片薄荷的清香出現在我的面前,有什麼絲絲滑滑的東西放在了我的鼻尖:“聞這個。”
我抬起左手拿住了他放在我鼻尖的東西,是香帕。
雪銘是一個可以無情下殺令的人,可是。他卻……如此讓我遠離鮮血……
他用布巾仔仔細細地擦過我的右手和手臂,然後準備離開,我慌忙拉住他:“我……我……” 我摸了冉羽熙那個骯髒的男人,我碰了他,我想洗乾淨,可是,我卻不知怎麼跟雪銘說
“秋苒……”
“我……我想洗澡……”只是洗手,又怎能洗淨他在我身上殘留的味道?那讓我厭惡,讓我發寒的味道。
久久的,他沒有說話,我緩緩睜開眼睛。他端著水盆側對著我站在床前,而扯住的,是他左邊的衣袖。
“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他?!”
忽的,他問。
我收緊了目光,放開了他的衣袖,緊緊地,收緊自己的身體:“因為我想讓他生不如死!”
“秋苒,你留著他,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怔住了身體,留著他,為何是在折磨我自己?我忽然變得茫然,是折磨嗎?我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所以,我要留著他的命,一點點地折磨他!讓他也嚐到被羞辱的滋味,讓他永遠無法抬頭!
難道,這就是在折磨我自己?
“怦!”
我驚了一下,卻見是雪銘將水盆重重放在桌上,他雙手撐在水盆旁邊,沉默著,往日的平靜在他身上消失,他大大起伏的肩膀,似是在做深深的呼吸。
忽的,他轉身朝我而來,直直站在我的面前,靜靜地站著。黑暗的房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有那件銀白色的,在黑暗中會隱隱閃現雪光的長袍。
“雪銘……”我困惑地喚他,他突然俯身到我的面前,我怔然微微後傾,他卻湊近我的臉,輕輕嗅聞。
“你在聞什麼?”我下意識地問,咫尺的距離,他可以清楚地聞到從我口中吐出的氣息。
“他吻了你。”他平靜地說。
不堪的回憶襲上心頭,我閉上了雙唇,我不會武功。無法反抗,只有在他最鬆懈的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
“我不會讓那個骯髒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半點氣味!”忽然,他沉沉地說,我抬眸看向他,即使在黑暗中,我依然看到了他眸中的憤怒。一向平靜如雪的雪銘,也會……生氣?
忽然,他朝我俯來,在我還未回神之時,他就吻上了我的唇。我驚然後退,他卻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我心慌起來,在刺殺冉羽熙時,我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