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就看到那人極其溫柔地與冰棺中的沈雨筠說話,看那人的神情,愧疚而期盼,但並不怎樣痛苦,他就更加起疑,等那人一邊嗆咳著一邊說了一個時辰,他也聽出個大概來。
“都說了什麼!”南雪鈺急了,一把抓住蒼冥的手,“快說!”
“他說,‘眉兒,都十六年了,你還不肯醒嗎?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難道你不能看在我就快死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醒過來跟我說句話嗎,我死也瞑目了’。”
哦?南雪鈺目光閃爍,心裡有喜悅升起:這麼說,孃親還沒有死,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一直在沉睡,所以那人才把孃親放在冰棺裡,為的就是保護她了?而且,孃親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為那人的關係了?
“還有什麼,快說!”
誰料蒼冥攤了攤手,“其他沒有什麼,那人就是說多麼想念眉兒,自己快死了什麼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想來“眉兒”就是雨筠的真名吧,她是大秦的公主,應該是姓“安陵”的,想想還真是彆扭。
“那事不宜遲,馬上帶我去找孃親,”南雪鈺一刻也等不得,忽地站起來,“我一定要把孃親救醒!”憑著她超絕的醫術,這一點應該不是很難,除非是老天爺不想讓她們母女團聚。
蒼冥道,“好。”
寄琴和赤焰也明白南雪鈺的心情有多迫切,放棄無所謂地勸說,一起跟上去。
雖說之前也聽說過大秦兩個極端的天氣狀況,但如今身臨其境了,南雪鈺才算是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冰火兩重天”,在城中時還覺得烈日炎炎,如今一到了城外樹林,就感受到了絲絲涼氣,行到山腳下,她已經冷得直髮抖,忘了多穿件衣服了。
蒼冥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在南雪鈺身前比了比長短,再把下襬撕去一塊,遞給她道,“穿上吧,山上更冷。”
南雪鈺一邊咬著牙哆嗦,一邊想要笑,這蒼冥還挺細心的,知道他內力深厚,不怕冷,她也不客氣,接過來穿上,隨便繫了下,“走吧,上山。”
蒼冥抬頭看了看,要照這麼個走法,天黑也上不去,他忽地一把將南雪鈺抱起,說了聲,“赤焰,你帶著寄琴。”話音未落,他足尖在地上連點,已“嗖嗖”出去十幾丈。
這樣快。寄琴咂舌,回頭看看赤焰,忽然就紅了臉,“麻煩你了。”
赤焰雖然平時性情不羈,但還真沒跟女孩子太過親近,寄琴臉一紅,他的臉更紅,都要冒熱氣了,期期艾艾地道,“沒、沒什麼。”然後假裝很豪爽地,一下把她抱起來,提氣追上去。
寄琴只覺得寒風撲面,趕緊把臉埋在他頸窩裡,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得到耳旁呼呼的風聲,有如風馳電掣一般,真的好快呀,又刺激又好玩,一點都不害怕。
女兒家芬芳的氣息就在自己耳朵底下,赤焰平時再冷靜,此時也有些不淡定了,脖子裡暖暖的,癢癢的,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抓,臉就更燒,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寄琴緊緊抱著他,讓他有被信任、被依靠的成就感,用力挺起胸膛,帶個女人算什麼,我能扛幾百斤!
不多時已到了山頂,太陽似乎也懶得照下來,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陰影,腳底下的雪嘎吱做響,氣溫低到滴水成冰,南雪鈺已經被蒼冥放下來,一邊打哆嗦一邊想著,那人是如何忍受著如此的寒冷,一邊咳著,一邊守著孃親的?
赤焰隨後上來,把寄琴放下,立刻退到一邊,喘的很厲害。
“累壞了嗎?”寄琴很不好意思,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重,把他累成這樣,趕緊遞過一塊手帕去,“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快擦擦汗吧。”
其實她哪裡知道,赤焰根本不是累的,是憋的。剛剛抱著寄琴,軟玉溫香的,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