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急了,說是就賠了條命去。”
探春氣得胸口起伏不停,冷冷地問:“大太太如今人呢?”
“才剛見不對,便先走了。”琥珀搖頭嘆氣。
“好,算她知機,我不能對著長輩怎麼樣兒,等下回見了,再敲打她幾句。”探春簡直怒不可揭。
便是平常時候,這種行為已是有違孝悌之道。更何況賈府如今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身為長子的賈赦竟不思奔走挽救,還有心納妾
翡翠擔憂地問:“三姑娘,怕是回頭大太太又得派人來,如今可怎麼辦?”
探春深吸了兩口氣,才把將爆發的水火山給壓下。轉頭打量了一眼屋裡的丫頭們,都是賈母打小一手調教起來的,平常交情匪淺,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想了片刻,她才緩緩地問:“鴛鴦姐姐,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鴛鴦淚落不止:“還能怎麼辦?我還往地下陪老太太去”
探春搖頭:“現今還沒到那個地步呢你只要不肯,不怕他兩口子逼婚。你看大老爺自己也沒敢出面,倒不用尋死。你兄嫂還在京裡,我作主取了你的賣身契,放你家去罷。若留下,怕是大伯父那邊到底不會歇心,夜長夢多。”
“若是放了鴛鴦姐姐家去,怕明兒個她兄嫂就把人送到大老爺那邊去了。若不是她嫂子一心想攀龍附鳳,又貪圖大太太許的那幾個好處,今兒也不會把鴛鴦姐姐逼得這樣”琥珀甚是不屑。
探春迴心一想,鴛鴦的那位嫂子見了錢,別說是賣掉小姑,恐怕就是要賣掉丈夫,也能做得出來,一時便犯了難。
琥珀與鴛鴦感情最深,見狀“撲通”一聲跪倒在探春的面前:“三姑娘,如今只有你能救下鴛鴦姐姐。”
侍書惱道:“琥珀姐姐這可是說的什麼話兒?我家姑娘也不是救苦求難的觀音菩薩,畢竟是個小輩兒,怎麼幫?”
雖然她與鴛鴦的關係不錯,但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三姑娘雖是小輩兒,卻是未來的南安王妃。若是姑娘發話,把鴛鴦姐姐要去作陪嫁的丫環,想必大老爺那裡也沒法子。”
侍書罵道:“你倒想得好主意不是讓姑娘得罪大太太去嗎?”
琥珀伏地哭道:“若是三姑娘不管,鴛鴦姐姐便沒了活路若是答應下來便罷,可這會兒已經把大太太得罪狠了,就是被迎過去,也難有好日子。”
探春的心思倒有些活動,沉吟了片刻,終於嘆了口氣,看向鴛鴦道:“鴛鴦姐姐,你自己說呢?”
侍書想要阻止,可看著鴛鴦的模樣,終於還是垂頭不語。
鴛鴦抽泣道:“若能跟著三姑娘,自然是我的福分。只怕三姑娘為了我得罪了大老爺那邊兒,太不值當。”
探春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覺得以這個理由要走鴛鴦,倒未必就把那邊得罪狠了。只怕王夫人心裡另有想法,但也在兩說之間。只要自己能大大方方的,也能交代得過去。
心下計較已定,才慢慢地說道:“倒沒有什麼值不值當的,不過我那裡的丫鬟份例已經滿了,你若是去,卻拿不了頭一份的月例。”
鴛鴦急忙爬起來跟她嗑頭:“但只姑娘肯收留,便是做牛做馬也樂意的。總比……總比落在那裡的好。”
侍書見自家姑娘答應下來,忍不住跺了跺腳嘆息:“姑娘,你這回可把大太太那裡得罪狠了。”
探春倒不在意:“得罪便得罪了罷,橫豎咱們也不靠她過活。看這架式,老太太去了,兩邊兒總得分家。”
鴛鴦過意不去:“是我連累了三姑娘,要不……”
“不說這話兒。若不是祖母身邊的人,我早就把你要過來了。”探春苦笑,“走罷,也不用收拾什麼東西,只拿兩件衣服大大方方地跟我去,免得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