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皇帝喃喃低語,“朕就喜歡二者兼顧,這天下朕捨不得丟下,可你……朕也捨不得。”
探春想得腦袋發痛,也想不出元春冷淡的原因。縮回手,看著自己的袖子嘟噥:“好容易做好了個荷包,又偏是被推下了水。”
皇帝輕笑:“朕罰你重做一個。”
“不是吧?”探春苦著臉,“興許在池塘裡,太陽底下曬兩個時辰……還是能用的。那個……花了好幾個晚上呢,手指頭都被戳過了兩回。”
“真的?”皇帝探身,又執了她的手細看。
“繡花針細著呢,早沒痕跡了。”探春訕訕。說來也是自己懶惰,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拿針線了。整件嫁衣,她也就繡了一朵牡丹。
“就做個荷包,還得朕下聖旨。罷了,再想叫你做一個,怕也不樂意。你做的荷包,朕很喜歡。”
“可惜丟了……”探春說得一句,看到皇帝竟露出了笑容,猛然回過味兒來,怒瞪著他,“原來皇上已經見著了,還要騙我君無戲言,怎麼能這樣的……”
“朕也只對你戲言罷了。”皇帝嘆息,忽地掀了掀眉,露出滿臉喜色,“雖說讓朕嚇得幾乎要殺人,不過現下兒只虛驚一場,朕反到歡喜起來。”
探春疑惑:“皇上喜歡看著臣女這樣的狼狽?”
他得意地笑道:“你不是被嚇得大病一場麼?如此一來,朕便有理由把你多留幾月。那茜香國的王儲也說了,急著要返國,等得不耐煩了,自己回去也不定,豈不正中朕的下懷?朕雖捨不得你受苦,不過這個現成的藉口,朕倒照單全收了。
探春在心裡替自己打算了一下,如果不用嫁去茜香國,倒也值得。可若是不嫁,是不是意味著她得留在宮裡,那又有些得不償失。
嘴上早就半嗔半怨:“臣女受些苦痛,皇上倒能找些樂子了,是不是?”
皇帝斂住笑容,一臉的嚴肅,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朕若有此心,必天誅地滅。”
探春被駭了一跳,急忙擺手:“皇上可莫要這樣說,聽得臣女提心吊膽的。這話旁人說還成,皇上卻說不得。”
“為什麼?”皇帝不悅。
平生頭一回表個情,她那是什麼表情啊?不是應該像那些後宮女人那樣,感動得眼淚汪汪,然後撲到他的懷裡嗎?
雖然他素來不大喜歡這樣的作派,可如果探春願意撲上來的話,倒還求之不得。可她卻偏偏把身子極力往後仰,彷彿他是吃人的老虎。
探春忙道:“皇上本就是天授之子,老天爺就是誅誰也不可能誅皇上啊既然荷包兒皇上收起來了,咱們便兩清了……”
“兩清?”皇帝的眼微微眯了起來。
“啊,不是,皇上對臣女還有救命之恩。”探春急忙討好,“不過,天下萬民,俱是皇上的子民,所以臣女也就大恩不敢言謝,只替皇上豎個長生牌位,早晚三柱清香……”
“朕還沒駕崩呢”皇帝聽她越說越不像話,只得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你的荷包看著是用了不少心思,不過還是及不上潞妃。”
“是,皇上若是下旨,十個八個也有。”探春忙點頭不迭。就該讓潞妃什麼的天天忙著做荷包,也省下心思暗算自己。
“朕就是喜歡你做的這一個。可惜泡了水,顏色也不那麼鮮豔。只是你剛受了寒,朕也不叫你做針線,打個絡子罷。”
“又是在大姐那裡瞧見的?”探春倒沒推脫,那個不費什麼功夫,一天就能打好。若是用這個報答救命之恩,她倒還真是佔了便宜。
“你的事……朕還有什麼不清楚麼?”皇帝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賈老太君可疼你得很哪,偷偷地給你準備了莊子。”
探春只覺得心裡陡寒,莊子的事怎麼會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