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愉卻覺得有趣, 她本來打算反殺回去後, 就輕鬆解決這件事的。
但是,她瞥了那邊的黑袍小鬼, 和眼前顯然孤注一擲的光頭。
這算是怎樣的情感呢?
在以搶劫為生的惡人之間, 依舊存在著想要守護的欲.望, 這樣的反差實在讓她覺得有趣。
守護啊。
施愉從未做過這種事。
就連前世,老師踏入死亡之際,她也只是一個旁觀者。
直到死後, 她去殺了告密的師兄,也不過是因為, 那殺戮符合她的趣味。
她不阻止, 也不推進, 只看著有人踏入深淵,有人自尋死路, 偶爾在他們的惡行聚整合美味後例行收割。
就像個有點癖好的局外人一樣,卻至始至終無法入局。
“老師!”
施愉一個晃神, 差點被光頭擊中。
倒是一直分神觀察這邊的荊璃迅速移動過來, 硬生生給她擋了這一擊之後, 又迅速投入戰局。
她既沒有問施愉為什麼不躲, 也沒有任何指責的欲.望。
就像是之前知道施愉故意引人注目, 有意招來禍事後,荊璃依舊是坦然接受,順從她的一切。
施愉差不多能明白,為什麼原劇情裡的洛獒會那樣對待荊璃了, 這樣的偏愛,可真是令人想要試探。
對她而言,卻是無法言語的悲哀。
這樣啊,這樣的熱烈的忠誠,也沒辦法讓她感受到深切的情感。
施愉想,真麻煩,她要怎麼去回應這種忠誠呢?
那邊廂,光頭見老三身上已經受了傷,低吼道:“小子,回老二那邊去,我斷後!”
老三倔強地說道:“不要。”
“呵。”施愉不禁低笑。
倒是強盜也有這種舔犢情深的表現呀。
怎麼說呢,她一直很好奇這件事,作惡者自身的善惡觀,他們是真的覺得自己在作惡?還是說,另一方面,他們實際上是覺得自己並未作惡。
這種事,實在是讓她相當好奇。
因為人是有情感,而大部分情感都傾向於為自己洗罪。
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逼迫的,就算我現在行惡,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主動作惡,哪怕那實際上是為了自己的私慾作祟。
——只除了極少數的人。
和她同樣的人。
享受作惡的快感,享受碾壓的愉悅。
當然,她更惡趣味一點,她喜歡把既定的東西顛覆掉。
那就顛覆好了。
她的內心開始蠢蠢欲動。
為什麼非得這樣呢,沉迷於習慣,一直這樣袖手旁觀,她突然間有點厭倦了。
的確是啊,入局之後,可能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趣,但一直在岸上的話,就連可能都沒有了。
施愉想,她這樣的賭徒,總歸是愛碰一碰運氣的。
或許,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表現得,比她更像人一點。
十二虛化在施愉的意識裡,問道:“宿主,怎麼了?”
施愉則若有所思道:“託你的福,我覺得我現在養成了一個壞習慣。”
“什麼?”
“總想要把劇情顛覆一下,”她突然將黑刀收回,開啟了玻璃荊棘的異能,直接將那光頭給圍住,“你看,照常理來講,這是一群炮灰,而我理應將他們送進垃圾桶裡。”
老三見狀,一臉憤怒地衝了過來,卻被荊璃攔下。
施愉對十二說道:“可這樣的話,不好玩。”
她的聲音帶著虛無的愉快,就像突然找到樂子的小孩一樣,“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