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一眼,很快又把腦袋低下去,接著收拾東西。這香像他,她想,不溫暖,帶著點寒氣,卻又吸引人主動親近。
聽到他的問話,她答到:
&ldo;記得,早上我沒借你一起打傘。&rdo;
他掛著慣有的笑,吊著一邊嘴角,流裡流氣。
&ldo;不對哦,我們之前還見過一面。&rdo;
白恬看著手上那本數學總複習資料的封面仔細地想了想,未果,搖頭道:&ldo;我不知道。&rdo;
&ldo;我們有過肌膚之親的。&rdo;
他把聲音壓得低,如鋼琴上的低音鍵,好像讓她耳朵周圍的空氣都在小小的振動一般。
聽他這麼說話,就會忍不住走神。
她手下的動作一頓,不解。
&ldo;在青山寺,你親了我。&rdo;
白恬這才抬眸看著他的方向,可是他卻找不到她眼裡的焦點,如果不是見過她認真寫題的樣子,程景行幾乎要懷疑她是否能看得見。
她不說話,他也不著急,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觀察她的模樣。不能說是很漂亮,充其量算作清秀,可是卻很耐看。
她似乎是記起了什麼,眼睛裡慢慢開始聚焦,有一撮小小的夕陽的光亮,還有他的影像。
操……
這小姑娘的眼睛也太他媽勾人了吧……
&ldo;不對,我沒有親你。是你把我壓在樹上,你欺負我的。&rdo;
小姑娘說的是事實,上週在青山寺的老菩提樹底下,是他把小姑娘抱起來壓在樹上親了一口。
第3章 9月20日
那天的青山寺,同每個週末一樣,人群熙攘,放眼望去皆是舉著香或合著掌的信徒。
每週都按時來的小姑娘在老菩提樹底下坐著,石桌上擺著謄寫經文。夾雜著菩提香的細風吹起那一頁熟宣,白恬手下一頓,這一筆就寫得重了。
不甚連貫的一個筆畫,看起來異常滑稽。這一頁算是寫毀了,她短暫地嘆息,擱筆。準備起身撿回之前謄抄好的經文。
待到彎下腰,入目一雙貝殼頭的經典款板鞋。再接著,一隻修長白皙且指節分明的手,先一步捻起那張紙。
白恬人生中的荒唐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程升怎麼也沒有想到,再三交代別在寺廟裡惹事生非之後,程景行偏偏反其道而行,硬是要鬧出點什麼動靜。
當時程景行見到白恬後,倒是不覺得她多好看,多驚艷。只是一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坐在石桌旁寫東西,乖得不得了。
熟宣上的行書,蒼勁有力得不像是出自一個小姑娘之手。他把熟宣還給小姑娘,小姑娘莞爾,道了聲謝謝。
大概是氣得急,程景行腦子裡也就只想著氣一氣程升。
年少的叛逆與衝動,在青春中留下一場瑰麗又荒唐的夢。
後來程景行常常想,菩提樹下的一個親吻,佛也會看見嗎。
程景行也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為很可笑。氣歸氣,一碼事作一碼事,欺負人家小姑娘算什麼玩意兒?
小姑娘的書一本本理好,放在桌子上磕齊整了塞進書包裡。
程景行問:&ldo;所以呢,要我負責嗎?&rdo;語氣輕挑不正經。
白恬背上書包,回答他:&ldo;別吧。如果你是初吻,那我們誰也不欠誰;如果不是,那就算我虧了,我認個栽。所以你是初吻嗎?&rdo;
程景行感覺太陽穴的神經一跳,突然不是很想繼續和她進行這個話題的交流。
&ldo;你要回家嗎,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