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邵玄看看木車,問歸澤。
“巫心情不好。”歸澤嘆道。
好不容易回到這裡,看到這一地的狼藉,心情好才有鬼了,而且,以巫的作風。所見所感,應該全都會記載在巫卷裡面,等以後傳承下去。
邵玄敲了敲車的門框。
“進來。”裡面傳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聽不出喜怒,放在這老頭身上,就是不高興的意思了。
果然,邵玄進去之後。就見巫正在一張獸皮捲上寫畫著。
“如何?”巫並未抬頭,問道。
邵玄將事情簡單說了說。
“敖做的是對的,咱們還需要喘息時間。”巫說完又問:“你能將那根石柱復刻?”
“能。不過得花費點時間,石材不好找,也需要開鑿。要不我現在就去找?”看到那根斷成好多截的石柱,邵玄心裡也不好受,兩年前他過來的時候,那根石柱就跟地標似的,他還在上面坐過呢。
巫搖搖頭。“不,那個暫時擱置,等火種燃起,部落首先要做的,就是出去接應那些迴歸的遊人。”
當火種再次在故地燃起的時候,離開的遊人們,也就會回來了。這是老曷當初對邵玄說的。
“那祭祀的時間?”邵玄問。
“明日晚上。”
祭祀的時間定下來了,眾人現在得按照往年祭祀那般準備。取水將身上和衣服上的汙跡洗掉,祭祀獸服也準備好。
只是這一次。沒有年初祭祀那麼多步驟,只為在故地的火塘中燃起火種。
第二日晚。
經過清洗,換上祭祀獸服的炎角部落人們都聚集在火塘周圍,包括後來加入隊伍的那些遊人。至於炎角部落之外的遊人,他們並未參加,只呆在邊上看著。
祭祀中。越是重要的人,位置越是靠前,靠近火塘。換了個地方,這個規則也同樣存在。
邵玄是最靠前的一批人裡面,唯一的中級圖騰戰士。
放置著火種的車已經在旁邊。周圍的氣氛寧靜而肅穆。
離得稍遠的遊人們緊盯著那邊,也沒敢說出一個字。
這裡不是原來的那座山,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在山的山頂。環視四周,遠處,群山圍繞,相較而言,處於低處的這裡,再加上週圍的樹林遮擋,並不顯眼。
一片靜默中,巫小心地上車,片刻之後,他從車上下來時,手裡捧著一朵小火苗,只是這點火苗比當初離開河那邊的時候,要大了一倍,還在巫手中跳動著。
隨著巫一步步靠近火塘,火塘中也出現了一抹火光,破土而出,然後,由火光的中心,朝六個方向分出六條火線,每一根火線都穿過站在周圍的人群,往更遠處蔓延。
巫越靠近火塘,火塘裡的火光越亮,六條火脈也越粗。
當巫走進火塘,將火種放在火脈的正中那個點時,一束火光沖天而起,如千丈高塔,直入天際,在這個黑夜裡,尤為惹眼。
退出火塘的巫,同大家一起跪趴在地,以部落的最高禮,來迎接火種的重燃。
火塘中,火柱迅速變粗,蔓延至整個火塘,翻騰的火焰讓遠處那些綿延起伏的山脈都蒙上一層火色,就像是突然出現的天地奇景。漫天的火光,卻沒有燒著一片葉子。
不僅如此,火塘中的火焰,沿著六條支脈,朝四周擴散開。
每一條火脈,就像是一根引線,瞬間將火塘的火,引至遠方,而從地面火脈中沖天而起的火光,宛如一把突然現世的巨大的神兵,將這片黑色的夜空劈開,分割成六個區塊,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天地磅礴氣象。
邊沿處的遊人們頓時感覺身體猛地一震,他們的精神上受到了衝擊,四周的氣勢讓他們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