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對前輩後輩這些不敏感。
隨口回應說:“那也不是不可以,我不介意。”
申二公子拍了下桌子,不想說話了。
此後沒多久,袁知縣就不勝酒力,在縣衙大堂辦的接風宴就散了。
這讓林大官人有點奇怪,袁知縣怎麼就這點酒量?
據他所知,公安派那幫人都是縱酒縱慾的人物,酒量不可能差了,所以一個個的都活不長。
大部分人都散了,只有寥寥幾個人扶著醉倒的袁知縣,來到了縣衙後堂。
才進了花廳,袁知縣就掙脫了攙扶,睜開了依舊明亮的大眼睛,所有醉態都消失不見。
林泰來頓時有所明悟,莫非袁知縣厭惡繁文縟節和官場程式,所以剛才故意裝醉,以早早結束接風公宴?
不愧是能上中學課本的大文學家,就是不同於普通的庸俗官員。
又看到袁知縣身輕如燕的坐在椅子上,灌了兩口茶水後,然後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此城中可有雅妓否?”
林泰來:“.”
不愧是能上中學課本的大文學家,這性子也太文學了!開口就是課本上不能寫的事情。
經鑑定,公安派文人喜歡縱酒縱慾的傳聞,果然都是真的。
想到這裡時,不知怎的,林大官人又想起了上輩子時空裡,燈塔國七十年代的嬉皮士。
李季宣鼓掌哈哈笑道:“第二場才是今夜真正開始,但這第二場的事情,要問本地人了。”
林大官人合計了一下說:“城門都已落鎖,城牆外的上塘、山塘、南濠都去不了,只能在城裡活動了。
可以去樂橋李翩翩家,她家還有個好處是位於長洲縣這邊,不至於有越界被彈劾的風險。”
袁知縣問道:“她在花榜上是個什麼檔次?”
“名列第五,不辱沒縣尊身份!”林泰來答道,“如果您能將她抬舉到下屆前四,豈不更為雅事一樁?”
不是林大官人多麼欣賞李翩翩,主要是想著張幼於這個老東西還欠著李翩翩的天價賬單。
今天把新知縣引了過去,算是幫李翩翩揚名得利,讓她把從前賬單一筆勾銷。
另一方面知縣眼光又高,一般庸俗脂粉也不入不了眼,找個花榜第五才能應付過去。
申二公子聞言,起身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就不參與了,先走了!”
袁知縣並不生氣,只是疑惑的對林泰來問道:“這申二公子年紀輕輕的,難道生性矜持,亦或不好女色?”
林大官人嘆口氣,答道:“縣尊有所不知,申家人丁單薄,撐不起大族架子,所以申二爺身上開枝散葉的任務,實在太重了!
故而他那點腎水,一些兒都不肯在外面浪費,全部要留給家裡妻妾們。”
想想歷史上申用嘉申二爺九子十二女的戰績,就知道申二爺為了壯大家族有多麼賣力。
其實林大官人現在已經不羨慕燈紅酒綠、才子風流了,反而羨慕申二爺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用看別人臉色的自由和瀟灑。
或者更具體的說,羨慕能支撐這種自由和瀟灑的底氣和實力。
再反觀自己,為了與初次見面的袁知縣迅速拉近關係,今天又費了多大心力?
連人生四大鐵之一都要用上了!
袁知縣拒絕了官轎,微服出行,與李季宣、林泰來兩個“幫閒”,一起走路前往樂橋李翩翩家。
林泰來打發了張文跑步前進,先去李翩翩家打前站。
從長洲縣衙一直到樂橋,都是中心地帶,街面繁華,初夜依然人流不息。
袁宏道畢竟是新官上任,心有所感。他一邊看著街景,一邊嘆道:“常言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