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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此煩惱。

他心裡一軟,牽住她的手,道:“你先別急,慢慢想,我會等你。”

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漆黑如墨,靜如深潭,即便只是看著,也能讓她覺得心安。她張了張嘴,道:“十三…”正要說什麼,身後卻忽有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道:“十三殿下,可找到您了,官家傳了口諭,讓您進宮哩。”又跪下去,給兩人請了安。

趙曙不敢耽擱,撫掌召出兩個暗探,吩咐道:“你們好好送高娘子回府。”兩個暗探都是王府親養出的侍衛,武功高強,紀律嚴明,威風凜凜道:“遵命。”他又囑咐滔滔,道:“別在外頭亂逛,早些回去歇會午覺。”見她點頭,就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回到高府,滔滔的心還在“砰砰砰”直跳。彷彿頃刻之間,她就多了千千萬萬、無窮無盡的煩惱。吃也不吃,睡也不睡,喊她賭錢也不賭,就只坐在廊上的長木上,望著院裡紛揚的海棠痴痴發呆。

落衣被嚇壞了。

她喚了隨從的小廝過來,仔細問過一遍,卻哪裡能問出什麼,無非是和十三殿下鬧嘴皮了罷。落衣心裡一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若有高娘子一分的福氣,也該跪謝佛祖、幾世積德了。小丫頭們素日雖嬉笑打鬧,但真有什麼,也極會看臉色。見滔滔如此,並不敢再折騰,都躲得遠遠兒。

到了子時,才換了寢衣睡下,忽有婢女火急火燎的跑進寢屋,說公主府的世子來了,有急事。滔滔心裡“咯噔”一響,後脖子被風吹得涼颼颼的。當日父親受人伏擊,重病垂危,皇后小姨在東華門前等她,也是這樣的風拂過,像是神的傳意,讓人心驚膽戰。

雖是方平,但也是男子,深夜求見,她不得不仔細穿戴裝扮。重新點了燈,下人們也都不敢再睡,都起身伺候。方平坐在外廳凳上,幾乎站不起身來。他看見滔滔,口中支吾喊了聲:“滔滔…”就再也不能說了。

滔滔還未來得及問,小廝又來稟告,道:“呂公子和劉娘子來了。”

青桐掀了簾進來,一開口便道:“滔滔,你沒事吧?”

呂公弼隨在後頭,道:“你們先別急,皇宮禁衛森嚴,向來並不容易攻破。”

滔滔像是做夢似的,不知她們說些什麼。皇宮、禁衛、攻破,這都是些什麼?她竟笑了笑,道:“大晚上的跑來,你們得先跟我說明白呀。”

呂公弼坐到方平旁側,道:“你還不知道吧,高大人不在,你又在閨閣,自然聽不到訊息。”

滔滔感到一絲不悅,問:“什麼訊息?”

呂公弼憂心忡忡道:“從慶曆七年始,在貝州、齊州、博州、濮州、深州、保州,就經常有彌勒教發動的兵變。上月貝州發動兵變,其主謀王則今早已被押解至京城,等待處決。可就在戌時,聽聞宮裡混進彌勒教徒,襲擊了軍校侍衛,還焚燒了延和殿。幸而宿衛禁軍行事決斷,控制了局面,格殺了造反的親從官。”

滔滔忽然悟到什麼,問:“趙十三,他人呢?”她記起蹴鞠賽後,官家就宣他進宮了。

青桐走到滔滔面前,拍了拍她的背,道:“十三殿下騎射都是一等,想來不會有事。”

方平勉強鎮定說:“他替官家擋了一刀。”他母親是長公主,父親又是御前第一得寵的禁衛,對宮中之事,向來瞭如指掌,所以訊息也很多。

滔滔幾乎來不及思考,提步就要走,道:“我要進宮去。”

呂公弼坐在凳上,端起茶,又放下,道:“此事已經嚴密封鎖了,官家令御史在宮中秘密審理,又怕各地彌勒教黨徒聽見宮中生變受到鼓舞,引發事端,所以宮門已落鎖。除去官家跟前的幾位重臣,不許任何閒雜人等出入。”

青桐扶著滔滔坐下,道:“你別瞎擔心,再怎麼,有呂相、有駙馬爺、還有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