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按照我說的,要去看牙就去專門的牙科醫院,別去市裡的大醫院?”
“我是去的牙科醫院啊。人醫生說我這牙有問題,就該去看,再不整就來不及了。”
王尋的語氣變了:“她具體怎麼說?”
王樹林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說我跟別人不一樣,到現在前面四顆牙還在發育呢。我覺得太荒誕了,可人家是醫生,很嚴肅很認真地說的。你放心爸,她不是騙我錢……”
王尋忽然提高聲音:“樹林,牙的事不用看,你先回來再說。以後別去這家醫院了,要去就多換幾家。”
“爸,你怎麼了?這看牙就得是誰看就是誰一直看,換個人就不清楚我的具體情況了。”
“多換幾家,多集思廣益,別聽信一家之言,尤其是別跟醫生走得太近。”王尋有些心煩意亂地說,“樹林,你爸都是為你好,我但願你這輩子永遠不明白到底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也只願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不多說了,快回來吧,你下午不是還有相親嗎?”
王樹林徹底納悶了,心裡暗暗有些驚異:“爸爸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醫生?”
。。。
 ;。。。 ; ; 王樹林一陣陣地莫名其妙,但很快也發現了原因所在——燈雖然滅了,可電梯內並不是完全一片黑暗,而是有兩個暗紅色火柴頭一樣的虛弱紅暈,搖搖晃晃地映照在平滑如鏡的電梯壁上。
王樹林嚇了一跳,傻頭傻腦地咳嗽了幾聲,卻發現那兩個紅點隨之同步晃動。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
可那真的是自己的眼睛!
王樹林不敢朝後面看,心跳雖陡然加速,卻很慶幸自己是站在最前面,只有身後最近的幾個人才有可能意識到那是自己眼睛的亮光。眼前不是探討自己眼睛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儘管他也急於知道,不過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儘量不引起全體人員的恐慌,於是繼續踏上前兩步,整個人貼著最前面,讓後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電梯終於開啟,王樹林跌跌撞撞忙不迭地衝到一樓大廳,後面的人都比較沉默,一言不發,各懷心事,而電梯口圍著的大堆人卻在抱怨這小子會不會走路。出門後的第一件事是好好照照鏡子,這裡玻璃很多,王樹林鼓起勇氣瞪眼扒皮地瞧了半天,甚至貼在上面仔細瞧,也沒看出任何不對頭來。難道剛才是幻覺?……集體幻覺也不是沒可能。
眼下接近中午了,王樹林忽然想到,最近牙疼得厲害,就好像馬上要長出新牙似的,吃棗都覺得發酸——從小父親說他貧血,要求他每天必須吃十個紅棗,堅持好多年了。這一個月的休班時間除了相親就是去看牙醫了,今天正巧下午休班,不過他還是想提前去。
倒不是第二醫院多麼繁忙,得提前預定,這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前兩次給他整牙的是個姓張的年輕女大夫,比自己小上個三四歲,白白淨淨,眉清目秀,高挑端正。王樹林第一次去見她的時候她態度很好,給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好印象。但第二次她莫名其妙地冷言冷語,給自己補牙的時候用力過猛,疼得他嗚嗚直叫,眼淚和鼻涕都淌了出來。王樹林只是個普通客戶,雖說是帶著怒意工作,可好在不是大手術,僅僅是給牙齒填洞,出不了什麼大事故。不過這樣一來,王樹林倒不太方便再去了。
於是他給第二牙科醫院打電話,想問問今天值班的哪位醫生,誰料接電話的聲音很熟悉:“我叫張晶,今天是我值班。”
“哦哦……”王樹林猝不及防,舌頭又開始繞起來。
“是不是王先生?”張晶很敏銳地聽出來了。王樹林覺得電話都拿不穩了:“我……那個……我叫王樹林,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王先生……”
這在張晶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