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從他身上收回腿,轉身、一心就只想下床遠遠的跑走!
直到坐上了床邊,剛才一度抽離的理智湧回腦袋,我起床的動作定了定格,又坐回去,望向他;
年輕人正從床上撐起半副身子看我,在我逐漸適應黑暗的雙眼中,他看上去都快哭了,剛才,我那番不明究理的劇烈反彈,一定讓他感覺很受傷。
這麼柔弱的他…我一點都不熟悉,卻也很不想看見,因為那像把刀扎進我心窩裡;我緩慢的移動回床上,靠近他一點,正想用英文道歉,他卻先開口了──
“想不到先生也是南方人?”
他竟丟了句流利的河南腔出來,一時間讓我有點傻眼;
繞了半天,這小子根本是枚道地炎黃,聽那口音,搞不好跟我還是鄰鄉。
這下子我更尷尬了,大老遠飛過太平洋,在這樣的場合、用這種方式結識上祖國的同胞,任誰也沒辦法感動到熱淚盈眶…
我先是搔了搔頭髮,含糊和他賠了聲不是,表示剛才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讓他別往心上去;想了又想,人家這樣白跑一趟總不能空手而回,便從床頭櫃摸到了錢包,數出剛才答應他的價格,遞給他。
年輕人倒也實在,接過了我的鈔票,靠在枕頭上清點一番,便往旁塞進垂掛在床邊的襯衫口袋,再從褲袋裡,摸出了一盒大衛杜夫淡煙,抽起一根,伸向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想也沒想,搖搖手就表示我不抽菸;
年輕人進而問我介不介意房裡有煙味,我表示無妨,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也要離開這裡;他聽完便從盒中叼出一根菸,含在嘴邊,熟練的甩開打火機,點火。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其實很優雅,只從嘴裡吐出的白霧,也說明年輕人只是嘗煙,並未真正將煙毒吸進肺部裡。
但是,天知道我忍下多大的衝動,去把他那支菸搶下來、捻熄扔了,在我眼裡,這舉動這畫面,跟面前這人是何等的不相襯。
“我能為你作些什麼嗎?”
年輕人把煙夾在手上,輕聲問我。
我的胸腔立時緊縮了一下。
比起剛才,為了攏絡我刻意拉高的聲調、為了挽留我而帶點哭腔的聲音,現在這句話,平靜而低沉,貌似才是他真正的嗓音。
這世上擁有類似嗓音的人,多得是,但…
“不用作什麼,就坐著,陪我說說話。”
即使再多聽一個字也好。
【盜墓筆記衍生】瓶邪 …毒 22
我伸過手,扭開立在床頭櫃前的抬燈,昏昏晦晦的鵝黃燈光,打在年輕人那副尖細的下巴上。
他邊吸吮著手上的菸嘴,邊說先生,我遇過一些跟你很像的人。
像我怎樣的人?我問。年輕人解釋,就是帶著滿腹心事,把自己丟到不認識的地方,沒目地的遊盪,差別只差在,有的人承認,有的不承認。
不承認心裡有苦的人,外表看上去也許不察覺,可是壓在身上的重量卻是格外沉甸甸,讓人感覺肋骨都快要斷上幾根;
就算承認了也未必是好事,年輕人又說,通常這樣的人,由內到外都充滿忿忿不平,便會提出一些特殊或無理的要求,有的,甚至還會動手打人。
他們打你?
我瞠大了眼,不敢相信,看他那貌似營養不良的身板,怎麼下得去手!
不知道是不是在西化的環境中生活太久,染上了一種近乎扭曲的超脫觀,煙霧瀰漫之中,年輕人竟然還笑得出來,表示被打沒什麼,最糟糕的是有人吃的是霸王餐,先把你折騰個半死,卻在事後提了褲子就走,連票子也不留一張;
一旦碰上這樣的人,心知肚明你無法反抗他,也只好自認倒楣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