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最沒用的。」

既然無法辯駁，那就只能補償和贖罪了，所以楚天言搶過話頭，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我雖然是你們的哥哥，但是哪個妹妹也沒照顧好。」

他說這句話時是真心實意這麼覺得的，這些年下來，他怎麼會不知道父母對白薇薇不公平，但是他的心裡依然偏向自己的父母，無視他們給白薇薇帶來的傷害，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己是妹妹太任性。

「而且……對父母來說我也只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敗家子，我死了的話損失才是最小的，所以你殺了我吧。」

楚天言努力回想著過去，「而且我過去對你一點也不好，你回來的第一天我覺得是你佔了若顏的位置，還在你的被子裡放了玩具蛇嚇你。

後來……後來，你被莫家那個丫頭奚落欺負，我也沒替你出頭，反而嫌你搞砸了宴會給父母丟人。」

他說著自己聲音有點哽咽，「我特別壞是不是，你也特別討厭我，所以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葉不回看著他，那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目光，像是在看著他，又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一開始我確實很討厭你，因為你不把我當做你的妹妹，現在想起來我也沒有把你當成哥哥。

你說你對我很壞，但為什麼你忘記曾經維護我的那些事情？

我還記得我認識的那個哥哥，明明討厭我討厭的不得了，但是在學校裡聽到有人說我的壞話，還是會為我打架，為我出氣。

我說李家的那個小子他故意挑性格內向綿軟的女孩子欺負，甚至有一次還想灌醉我強『暴我，父母只覺得我是在任性故意編故事，想要吸引他們的注意。

但是某個人卻為了我將那個人打的住了院，被父母扣了三個月的零花錢，在家裡被罰跪了一個晚上，還要低眉順眼的去給那個人道歉。」

葉不回深吸了一口氣，止住了聲音裡的顫抖，「我很抱歉，我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我說你從來沒有了解過我，關心過我。

我們的關係是雙方面造成的，是我在一直抗拒你的接近，抗拒接受你對我的好。」

楚天言臉上有淚淌了下來，讓他沾著汙跡的臉出現了一道道黑痕，看起來十分可笑。

「這些話……我們要是早一點說開了就好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就要哭出來了。

葉不回笑了一下，「現在也不晚，至少這一次我有機會和你說一聲對不起了。」

白松松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總覺得她還有其他的安排，但是這種感覺依舊讓他覺得不安，如果葉不回是打算救他們出去而犧牲自己，那他寧願死的是自己。

「哥哥……」

白松松打斷她，「如果我們當中註定有一個人死在這，我希望那個人是我。我們兄妹一直在一起，哥哥看著你長大，卻錯失了這麼多年，現在陪著你一起走，好嗎？」

葉不回說，「謝謝你，哥哥。我相信你總是能理解我的，在我那邊我一直欠你一聲對不起和謝謝，所以能夠再見到你，我很高興。」

她深深的凝視著白松松，目光中是純粹的溫暖與不捨，「你要相信我……如果我走了的話，說不定就能回家了。」

莫飛雲像看戲一樣看他們互訴衷腸，這個時候終於把戲看夠了，「遺言都說完了吧，說完了葉小姐你該作出選擇了。再磨蹭下去，我的耐心耗盡了，也許會送你們一起上路，這個結果恐怕不是你樂意看到的。」

葉不回咬著唇，慢慢舉起槍，她的手顫抖的越來越明顯，掙扎與猶豫將主人內心的痛苦暴露的乾乾淨淨。

莫飛雲就是要欣賞她這樣的痛苦，所以繼續惡毒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