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一梗:「七皇子,微臣絕無此意。」
容衍哂笑,目光重新落回太子身上:「就算退一萬步說,太子殿下是無心的。但那羯族人心裡沒數?那位置他坐得嗎,他配嗎?」
「四皇兄只是對下人發火,已經給足了太子殿下和羯族人面子。」
容衍踱步到禮部尚書面前,「本殿覺得四皇兄足夠仁至義盡了。」
禮部尚書微微別開臉,強撐道:「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羯族人也給臉不要臉。居然敢當著大興皇室的面,砍殺下人。他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做。」
禮部尚書心裡其實已經信服了,可是讓他就此認錯,他又做不到。他一個活了幾十載的人,向一個少年人服軟,傳出去他怎麼做人。
他幾乎是有些蠻不講理道:「那下人畢竟犯了錯。」
容衍理所當然道:「下人犯了錯,主人不還在嗎。什麼時候,客人能做主人的主,當主人的家了。」
禮部尚書心一顫,跪下道:「皇上,微臣絕無此意。皇上,皇上……」
明玄帝眸光寂靜,看不出情緒:「起來吧。」
從始至終,他沒呵斥過七皇子一句,更未阻止。
可見七皇子所言,正是皇上心中所想。
大興與西戎,羯族之間本就隔著血海深仇。眼下不過是為了議和,勉強忍著。
追其緣由還是大興不夠強,若大興夠強,把西戎和羯族打服了,打得他們沒了脾氣,如何還有別莊之事。
現在大興,西戎,羯族,三者之間,大興雖然明面上佔了優勢,可若是西戎和羯族聯合,大興危矣。
如今也只不過是西戎和羯族也互相防備,警惕,互不信任。
他們怕一起攻打大興,對方突然反悔,到時候大興也跟著轉過頭來打他們,那情勢就危險了。
二皇子摩挲了一下手指,開口道:「父皇,現在事情已成定局,眼下該如何處置坦桑王子。」
明玄帝:「你有什麼想法?」
二皇子有些為難:「不處置坦桑王子,肯定說不過去,寒了臣下的心。可真要細究,坦桑王子連碰都未碰榮安伯一下,只不過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俞煾墜馬被踏之事就更難了,除了那匹西戎馬,毫無證據指明西戎做了手腳。」
更糟糕的是,西戎馬是俞煾自己抽中的。
其他人也沉默了。
星際觀眾們:
「要不把坦桑王子打一頓?」
「你可拉倒吧,還嫌不夠亂啊。」
「這事不能從人情去考慮,只看能不能撈點利益了。」
「前面的好冷血。」
「說人冷血的是什麼小孩子…」
最後明玄帝拍板,西戎賠償大興二十匹烈馬,三十張毛皮。就這,還是因為有世家子提出坦桑在草場曾經吹過一次口哨,非常可疑。最後經過一場私下扯皮,才得來的東西。
這些賠償品都給了榮安伯府,榮安伯自然要厚葬。
按理來說,榮安伯的爵位傳至下一代,若無大功,爵位會自動削一級,但是鑑於榮安伯死得冤枉,明玄帝破例,允許同級繼承爵位。
榮安伯膝下只有兩個嫡子,別說俞煾有疾,在榮安伯不能幫次子謀劃的情況下,他四肢健全也越不過俞珍去,爵位自然由俞珍繼承。
三駙馬的身份地位一下子拔高,連帶著端凝在眾人心裡的分量也加重。
從前人們只道三公主生母成了罪妃,也不受皇上寵愛,是個小可憐。好不容易長大了,選了一個駙馬,都是身份尷尬的俞珍。
沒想到一朝變化,三公主成了新一任榮安伯夫人。且因為老榮安伯故去之由,聖上對他們頗有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