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緊張,郗致遠唇邊淺現出一絲柔和的弧度,小姑娘看來很怕他啊。
端起杯子啜一口清茶,郗致遠把之前放下的報紙重新拿起,頭版上放的兩張照片分別是他兩個兒子跟季節的合影,這樣的照片,在近半個月的報紙上都能看到。
無聲的沉默讓季節心裡更加沒底,抬起眸子小心翼翼看過去,看到的竟是自己和紀司念抱在一起的照片。那張報紙她看過,那是所謂“四角戀”傳得最鼎盛時期的報紙,報紙被郗致遠對摺著一分為二,她看到的是她和紀司唸的照片,那郗致遠看到的,就應該是她和郗非寒那張穿著睡衣的合照。
天哪!天哪!天哪!
這位長輩會不會相信報紙上寫的那些?會不會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郗伯伯,那個報道……”
解釋還未出口已被打斷,“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更優秀?”
季節頹敗。
怎麼又是二選一的題目?她該怎麼回答?不過,兩個都是他郗致遠的兒子,誰更優秀不用她來告訴他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次郗非寒逼著她選,這次郗致遠又讓她選,那下次……
斟酌一番,她有些為難地看著郗致遠,“他們兩個……”
剩下的話在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後嚥了回去,側首望過去,兩道挺拔修長的身影並排著正往裡走。
季節想,真的是老天爺打算要滅她了!
他們兩個竟然撞到一塊兒去了!狹路相逢原來可以這樣解釋。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見到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米以內,都是優秀得滿身光環的人,走到一起自成一道亮麗的風景,讓人移不開視線。
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體態、同樣的著裝,再加上相似的面孔,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快要分不清誰是誰。
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很像。
兩人逐步走近,郗致遠的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之前的話題自然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紀司唸對著郗致遠喊了聲“爸”,然後在對面的沙發上落座。郗非寒卻沒有那麼懂禮貌,無視季節警告的眼神,硬是擠到她身邊坐下。
尷尬裡,她朝對面望去,那雙眼睛早已等候多時。四目相接,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深埋的惆悵被觸動,所有的心事在一剎那傾瀉而出,再也收不回去。
慌亂間,二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緊跟著是趙文玉急切的喊聲,“小節,快上來幫我救水仙。”
片刻不再猶豫,她霍然站起身,“我上去看看文玉阿姨。”
諾大的客廳只剩父子三人,郗非寒看一眼二樓,有些忍俊不禁,“老爹,你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遜啊!”
真不知道他英明神武的老爸為什麼會找一個什麼都不懂、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女人做老婆,有這樣的後媽,真不知道他上輩子修了什麼福氣。
紀司念唇邊亦出現一抹弧度,關於這點,他倒是極為贊同。
兩個兒子同時對趙文玉表示質疑,郗致遠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今天找他們來,可不是來看笑話的。
板著臉指指茶几上的一摞報紙,郗致遠沉聲道,“你們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季節到底跟你們誰在一起?還有那個芮七夕,她的孩子又是誰的?”
紀司念微微抬首,看向已經變了臉色的郗非寒,勾唇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想郗大少比我更有發言權。”
郗非寒狠狠瞪一眼紀司念,隨手拈起一張報紙瞟了下,散漫道,“跟誰在一起不都是你兒媳婦,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這樣的回答後果可想而知,郗致遠火大地操起手邊的報紙砸過去,“接下來是不是要說那個孩子是誰的我都是爺爺了?你是缺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