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力看著沉默的蘇措,知道蘇措雖看著沒什麼表情,但是心裡正在激烈的鬥爭中。
蘇措忽然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月明星稀,安寧祥和,包羅永珍,這將是自己最後一次看見這樣純淨的世界,純淨的天。
“我要回去!”
耶力也吃了一驚,蘇措的抉擇太快太果斷,幾乎不像是平常那個平和的蘇措。
蘇措沉吟片刻:“耶力汗王,我不原諒,但我依舊忘不了。如果他有危險,我想我希望自己可以陪著他。如果不能逃避,就只能去面對,什麼事都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
這句指向不明的話裡,透露出的深情讓耶力為之動容。
耶力居然有些嫉妒顧西諼,這樣一個永遠在算計別人、算計自己的人,居然有一個人可以不計得失、坦坦蕩蕩的愛著他。
耶力想到自己一腔深情空付蘇婉,這一生都不會有結果,但依然無怨無尤,也把蘇措看做同病相連的知己。
“一路艱辛,我願送你回去。”耶力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暖。
“我不願意。”蘇措卻決然拒絕:“其一,你這樣太危險,不論是顧西諼還是寰宇帝,都是你的敵人。其二,我信不過你,我回去,就已經涉及政事,咱們不但不是同盟,還是敵對,我不想讓你在這裡利用我獲利。”
蘇措的的確確是坦蕩的人,這一番話說的不遮不掩,就算是耶力想生氣也是不行的。
“這一路的確危險,我一人送你,對我、對你、對我的弟兄都算是負責;我一個人也沒辦法在這裡有什麼作為。”耶力不但不生氣,反而更加欣賞蘇措:“我一個人,來去自如,安全的很。”
耶力早年能一人獨闖鎮國公府,身懷絕技倒是不假。
蘇措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對耶力誠心一笑。
南靖軍在樂川郡駐紮一月有餘,已快到彈盡糧絕之時。
南靖孝昭帝一面下國書與寰宇帝言明,若是依然不肯放大軍回朝,南靖不惜傾國與北夏一戰;一面給舒州王密旨,再不回朝,朝中各方勢力已經行動,直指舒州王擁兵自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而中軍大帳中,顧西諼也深感孝昭帝對自己的信任,這樣的時候,如果說願意為大軍和寰宇帝斡旋是上位者的職責和麵子,那麼寫這封密旨告誡自己,就是赤裸裸的包庇了,畢竟這樣手握重兵的將領,不聽調遣,的確有造反的嫌疑。
這些年亦敵亦友,雖然孝昭帝在內常對顧西諼和吳王府勢力有所壓制,但是對外,還是充分的信任和倚重顧西諼和王懷這樣的重臣,這兒就表現出了超越先帝仁熙帝的帝王氣度。
當年和孝昭帝聯手,顧西諼也是看中了孝昭帝的確有成為一代明君的氣度和手段。
“再等下去,糧草真的難以維持。”王懷畢竟是真正帶兵之人,對將士的感情的確深過顧西諼。
顧西諼卻還是不急不慌,胸有成竹的樣子。
糧草的問題在這種與後方完全斷絕的情況下十分的棘手,在這個時候就連王懷也不相信顧西諼可以找到辦法解決糧草,並帶這整隻軍隊回到南靖。
“糧草我會想辦法,有了糧草,回朝的事不難辦。”顧西諼想了半晌才鄭重回答。
“那三小姐怎麼辦,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找到三小姐也沒辦法平安會朝,何況人還下落不明。”
顧西諼卻十分不以為意:“光華和這件事沒關係,不管她在哪,我們想動身都十分困難。”
兩人雖然相交不深,這一次出兵也很少在一處,短短的相處中王懷發現,顧西諼最大的特點就是幾乎從不失態,永遠勝券在握。這一次的事態已經這般嚴峻,這位舒州王卻依舊沉穩冷靜,就連身邊的人也在這種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