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公司就是安然同生公司的業務公司。沒有安然公司就沒有她方愛娟的今天,也就不會有秋葉公司。
方晉中握著方愛娟的小手,極力使自己顯得非常親民地說:“呵呵,你也姓方嗎?看來我們兩個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方愛娟俏皮地說:“想不到還遇上本家,還是大市長。市長大人,您可要給我做主,我被這兩個局長欺負了。”
兩個局長被方愛娟的話嚇一跳,耿長河急赤白勒的說:“方經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怎麼欺負你了?”這方愛娟沒輕沒重,竟然在市長面前開這種玩笑。她沒混過官場,不知道在領導面前可不能隨便說話。
方家娟撅著嘴說:“你們棉紡廠上次的那個人棉坯布,整整晚了三天才交貨,你知道我被罰了多少錢嗎?最可氣的,是外貿服裝廠。我的報關員在海關等他們的業務員送箱單、來樣加工合同、委託書等等,等到海關下班都沒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們喝醉了酒!中午喝的酒,到下午下班都沒醒過來!讓香港那邊的貨櫃司機返空,這損失怎麼算啊?這算怎麼回事啊?這讓我怎麼向外商解釋啊?以後還怎麼能拿得到這家的單子啊?”方愛娟越說越生氣,俏臉都氣的通紅。
兩位局長腦門上開始出汗,尤其是朱國強。棉紡廠還僅僅是延遲交貨,他的外貿服裝廠可是出大丑丟大臉。往大里說這是丟了整個麒林市企業的臉。好死不死的是,這可是在方市長當面,市長會怎麼想?
朱國強來不及解釋,實際上也沒什麼可解釋的。他趕緊出去打電話,命令外貿服裝廠的廠長到安然公司來。立即,馬上,一分鐘不準耽誤。方市長抓經濟可是出名得雷厲風行,作風強硬。生起氣來誰的面子都不賣,市委書記出面都不行。現在是什麼時期?是別的市公然跑麒林市來挖牆角,當著市長的面打臉。市長正處在氣頭上,他會怎樣處理這事?
方晉中沒理睬兩個狼狽的局長,親切問方愛娟:“小方,這事後來怎麼處理的?如實告訴我,別害怕。”
怕?方愛娟才不怕呢。她又不是麒林市人,公司也是深圳的,麒林市長再大也管不到她。會不會連累安然公司?據她觀察,安然公司在麒林市很低調,但好像也沒怕過誰來。就是現在面對市長,nǎinǎi好像也是沒什麼緊張,一樣的不溫不火平靜淡然。
方愛娟一副受到委屈的模樣:“還能怎樣?在錯誤面前一切狡辯都是蒼白的,還不如老老實實認錯,接受處罰。這次有一樣好,五聯公司有進出口經營權,我們是透過五聯公司做的。以前我們連報關員都沒有,現在報關員等於是自己人。錢沒什麼,關鍵是信譽受損。”
方晉中無話可說,大家都沉默著。信譽就是金錢,這道理一般人都知道。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方晉中感到很無力,國有企業長期養成的這種懶散、不負責任的狀態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過來的。
外貿服裝廠廠長七喘八籲的趕來了。朱國強只問了一句:“說說吧,怎麼回事?”他相信這廠長已經知道,他的業務員犯了什麼錯。
廠長抬頭看見市長也在這兒,嚇的直哆嗦。瑪比的,至於嗎?連市長都跑來了。廠長點頭哈腰,哆哆嗦嗦的說:“方,方市長,您,您也在啊?朱,朱,朱朱——”
nǎinǎi對方愛娟說:“愛娟,倒杯水給這位廠長”又對廠長說:“喝口水,慢慢說。”
廠長雖沒見過nǎinǎi,但看到這老nǎinǎi是坐在輪椅上,且面相和藹慈祥,立馬就猜到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張nǎinǎi。傳說中張nǎinǎi不管閒事,但她所說的話在張家是一言九鼎,上從老爺子下到孫兒孫女沒有不聽的。甚至不止張家,包括她自己的孃家都是說一不二。她孃家是誰?麒林市最大的歸國華僑,最大的外商宋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