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回過神來,“嚴延年在潁川郡做了這麼多的事,有好有壞,百姓們有喜歡的,有憎恨的,恨他的恨不得他去死,喜歡他的卻也不願意用命來保他,這個人殺戮太過,但是在案卷中卻又找不到錯漏,真是難辦。“
嬌娥想起前世嚴延年在河南郡做太守,也是殺戮太過,但最後他並不是死於此,而是死於父親的上告,上告的內容據說有十條,父親為了讓皇帝相信,自行入了詔獄,在獄中自殺明志,皇帝才相信,派廷尉徹查嚴延年,最後以大不敬罪腰斬於市。
前世父親作為丞相府的屬官,到嚴延年管轄的河南郡巡視,究竟是為什麼回來之後冒死都要舉薦嚴延年?
而在這之前,父親一直都將嚴延年視為知己,且兩人娶了李氏堂姐妹,又是親戚,父親甘願做嚴延年的梯子多年,後來卻反戈一擊。
當時父親從河南郡回到家裡,只是坐了一坐,洗浴一番,看了看幾個孩子,就自行到詔獄去了。
然後,便傳來訊息說父親在獄中自殺了,那時她才懂得,父親回來焚香沐浴是為了讓死前身體潔淨。
不帶衣物,是心存死志,不必再替換了。
嬌娥喃喃道:“大不敬之罪,只要皇上相信她有罪,他便有罪。”
林天兩眼冒光,捧著嬌娥的小臉,美滋滋地道:“你可解了我這段時日的困擾了,嬌娥怎麼就嫁給我了呢,我林天真是有福氣,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好事修來的。”
“……哎呦……去你的,輕一點,孩子踢我了……”嬌娥嗔道。
林天立即傻兮兮地盯著嬌娥的肚子,一臉的惶恐和緊張。
嬌娥忍不住“噗嗤”笑了,“傻樣,孩子經常這樣,洛嬤嬤說這是孩子在和父母打招呼呢。”
“額……這是兒子贊同父親說的話呢,”林天回過神來。
“……”嬌娥抿著嘴笑了。
瞧著冒傻氣的林天,嬌娥心想,我兩能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修來的,但今生,我們一定要多做善事,修下輩子,下下輩子。
林天得了主意,去找了在做御史大夫的於定國,“外公,這個您最拿手,嚴延年的訟詞寫的太嚴絲合縫了,一點問題都查不到,可他真的讓潁川郡的郡吏們都快活不下去了。做這個事,不光是為趙家和林簡愛報仇,也是解救百姓於危難之中。”
於御史本來還有些猶豫,若是皇帝知道廷尉府和御史府合起來對某個大臣下手,那麼御史和廷尉的項上人頭就難保了。
可嚴延年的確是心腹大患,據說最近又攀著嚴彭祖,向戴長樂和太子示好。
再拖下去,讓他得了勢,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見了林天提供的案卷和潁川郡人的舉報信,於御史有了想法,和林天兩人嘀咕到很晚,直到快宵禁了才放外孫女婿回去。
嬌娥嘟著嘴道:“大表哥,外祖都不疼我了。”
“……”林天哭笑不得的捏著嬌娥胖了一圈的小臉,怎麼越來越愛吃醋了,連於御史的醋都吃上了。
“沒有,外祖叫我去不過是叮囑怎麼好好照顧他的寶貝外孫女和曾外孫。”
“叮囑到這麼晚?”嬌娥噘著嘴,才不信!
“是啊,”林天笑嘻嘻地碰了下小夫人的額頭,“嚴延年快要倒黴了,你高興不高興?”
“當然高興,”嬌娥摟住林天笑的開心。
於御史向來是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絕。
他先找了丙吉通氣:“聽說自從黃霸走了後,潁川郡民眾的怨言很大,不知道丞相有沒有聽說這件事。”
丙吉一向認為官員的管理,自然有相應的考核記載,這些都是丞相府屬官們該做的事情,他作為丞相就不需要去管了。
如今聽了於御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