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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晏遠看在眼裡,“本將軍不是石崇,本將軍也不會讓你做綠珠。送一個舞姬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他俯下身附在連翹耳邊,“你不是很想成為扶桑麼?”

“扶桑不會舞,崔大人會發現的……”連翹攥緊了衣袖。晏遠卻依舊是不在意的神情,“她那雙眼睛,還不夠迷住崔毓麼?”

三日後正值春分,晏將軍將最寵愛的舞姬連翹送給了崔毓大人做賀禮。八臺軟轎抬著長裙逶迤的少女,街邊的棠梨花開得正好,暖風一燻片片如雪飄落。少女的掌心也落了一片素白的花瓣,“棠梨花開了……”她喃喃自語。

鏡月閣不會再有連翹,晏府花園卻多了一個再也見不得光的女子。

扶桑不知晏遠是真的愛上了連翹,還是因得不到連翹的心才不甘心放她走,寧可冒著被公主治罪的危險也要留她在身邊。

扶桑還在鏡月閣時,晏遠時而會來她屋裡,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她畫畫,待扶桑畫完了他就開始說話,說連翹的舞,說連翹的笑,連翹連翹。

扶桑一臉認真地問,“將軍愛姐姐麼?”

“愛?”晏遠搖頭,“本將軍從未想過愛任何人。”

“可將軍這個樣子,分明是愛上了姐姐呢。”

“是麼,”晏遠不在意地道,“你說是就是吧。”

扶桑笑笑不說話,就算晏遠再怎麼否認,她都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王城最風光的少年,確實為一個卑微的舞姬付出了真心。

【柒。】

扶桑是不在意的,隨連翹進宮也好,替連翹去崔府也罷,於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可是崔毓在意,他看著面前的少女不知如何開口,不敢確定她是否願意再去到那金碧輝煌的晏府花園,換出他心愛的連翹。就算她願意,晏府的守衛也不會給他們機會。崔毓嘆了口氣。

扶桑看著他猶豫的神情笑笑,“姐夫是想讓我把姐姐換出來麼。”

崔毓凝起眉,“你可知道,那個地方會要了你的命?”

他告訴扶桑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清寧公主的局。公主如王城那些平凡的女子一般仰慕晏遠,又惱於他的風流盛名。於是她建了司樂府,尋來全天下能歌善舞的女子,想要找一個人惑住晏遠的心,棄了他身邊所有的鶯鶯燕燕。然後威脅晏遠把這個舞姬送給別人,表示那不過是區區一個舞姬。那樣晏遠身邊便不再有多餘女子。他會告訴天下人他對那個舞姬的全部寵愛只是因為他深切地仰慕著公主。如果公主發現晏遠依舊金屋藏嬌,她不會給連翹活路。崔毓說。

扶桑不解。她不明白晏遠也不明白清寧公主,不明白那個叫愛的東西為何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千方百計地去爭。於扶桑,對晏遠的感覺不過是一種潛伏在心底的思緒,傾慕,微漾,從不張揚。

“公主要的不是市井小民的愛情,是榮耀與尊貴,是全天下的信服,她要讓所有人看到她是被深愛的。”崔毓說,“因為公主必須是被傳頌的存在。”

扶桑還是不解。正如當年她不明白為何崔毓要功成名就才可以娶連翹。他們所有人,為何會為功名利祿,為愛恨嗔痴飛蛾撲火,耗盡一切。

不過她終歸是不在意的,崔毓要換出連翹,她便助他尋出連翹便是了。

連翹第一次離開晏府時,將那件深水綠銀紋百蝶度花舞裙留在了崔毓這裡。當日夜裡,崔毓大擺筵席宴請晏遠,少年知己全城誇讚。

扶桑著了那件長裙,在侍衛的幫助下進入晏府花園,施施然晃過守衛們的眼,他們一下子蜂擁而至,“連翹姑娘,您快回去吧,若是再生出事端,府裡可又要不清靜了。”而面前的少女卻不同平日的傲然指責,只是微微仰頭望著鏡月閣在如水月色下斑斕流轉的光華,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絲笑。

待院牆南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