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命軍中各處整飭編制,京畿衛首當其衝,被勒令裁汰士兵近三千人。本來最為得力的碧血閣剛剛損兵折將丟了冥魘,眼下又出了這等事,如何叫他不惱火?因此冷哼一聲,說出的話便也格外不入耳:“什麼了不起的事?無非是一個女人,別說人還沒死,便是死了又如何?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莊散柳眸中寒光魅現,語出陰冷:“無非一個女人?她若是死了,你今晚就得給她陪葬!你以為你是誰?這個女人的命比你值錢!”
囂張至極的態度,直氣的夜天汐臉色鐵青,勃然大怒:“你當自己是什麼人敢對本王如此說話!本王對你一再忍讓,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莊散柳今日像是存心來給他添堵的,陰陽怪氣的道:“原來殿下很清楚憑自己的實力除了隱忍別無出路?那還是繼續忍下去的好,免得前功盡棄,後悔莫及!”
夜天汐眼底清楚的閃現出一線殺機,忍無可忍,狠狠說道:“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又有多少本事!”說音未落,拍案而起,出手如電,便往莊散柳面上揭去。
莊散柳身子飄飄往後一折,避開臉上面具,橫掌擊出,掌風凌厲。兩人半空單掌相交,雙雙一震,夜天汐手中寒光爆閃,劍已入手,殺氣陡盛,莊散柳足尖飛挑,面前几案應聲撞向夜天汐。
便是這電光火石的一剎,莊散柳已飛身而退,夜天汐既起了殺心豈會就此罷手?劍勢連綿直逼,攝魂奪魄,莊散柳飄退三步反守為攻,空手對敵絲毫不落下風,眼中一抹冷笑浮動,如刀如刃。
銀影黃衫此起彼伏,兩人身形閃出殿外,迅速纏鬥在一起。
如此響動立刻驚動了外面胡三娘等人,王府侍衛團團圍上,一時難以插手,胡三娘厲聲嬌叱,短刀出手襲向莊散柳後背。
卻聽月下錚然一聲水龍清吟,胡三娘眼前一花,駭然發現眼前莊散柳身形鬼魅般閃過,自己的短刀竟迎面刺向夜天汐的胸口。她大驚之下猛然棄刀抽身,驚出一身冷汗,定睛一看,夜天汐一動不動立在庭中,一把水光流溢的軟劍輕輕架在他頸後,沿著那劍,一雙邪魅的眸子,異芒陰暗,一身銀色的長衫,風中微動。
劍影瀲灩著月色,不知出自何時,不知來自何處,似乎只要輕輕一絲微風,那月色便要隨著波光散去,持劍的人似笑非笑的眼波微微一轉,卻叫周圍橫劍持刀的侍衛們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步。
胡三娘顫聲喝道:“莊散柳!你……你別亂來!”
一聲冷笑吹的月光微動,夜天汐只覺得那細薄的劍鋒輕顫,沿著他的**緩緩前移,劍上寒氣刺的人汗毛倒豎,頸後卻有溫熱的氣息貼近,一股若有若無薰香的味道讓他忽然感覺異常熟悉。
“殿下,我知道你早就想要我死了,不過現在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省下力氣想想該怎麼應付凌王。等收拾了他,我再陪殿下好好玩也為時不晚。”
傲慢而陰柔的聲音低如私語,依舊叫人恨的牙根癢癢,夜天汐卻也著實不一般,方才那番震怒已不見蹤影,此時全然無視利刃壓頸,鎮定轉身,緩緩笑說:“莊先生好身手,本王領教了。”扭頭對侍衛喝道:“還不退下!本王與莊先生切磋劍法用的著你們插手?”
侍衛們四下往後退開,人人驚疑不定。莊散柳眼尾漫不在乎地掃過那些明晃晃尚未入鞘的刀劍,揚手一振,那柄軟劍“嗖”地彈起,靈蛇般纏回腰間,化作一道精緻的腰帶。
夜天汐心中忽然閃電般掠過一個影子,驀地驚住。
莊散柳隨手彈了彈衣襟,:“今晚到此為止,莊某告辭了。殿下可要小心些,免得改日我再想找人切磋劍術,卻沒了對手。”
未等夜天汐有所反應,他身形飄然一晃,已躍上王府高牆,銀衣魅影瞬間消失在月色下。
一陣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