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畏懼塔·瓊斯,所以他丟出了合約一事,因為她太急於表現,又有著過分強烈的自尊心,所以更不願面對失敗,他就以此為著手點,讓她知道自己魚死網破的能力。
但是,那還不夠,如果真的逼得太緊,她的好強會讓她時刻惦記著還手,而他可沒有那種隨時都能防備的技能,所以,適當的給一點甜頭是不錯的考慮,然而不能給得太單方面,這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還在這件事上心生畏懼,讓她有所憑恃而已,所以,他要做個交易,也必須做個交易。
一聲低笑打破了沉靜的氣氛,千鶴紗音搖搖頭,隨機仰首:“看來你是吃定我了?”
蓮微笑:“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本該是反著說呢?”
“好吧,既然對我的附加條件感興趣,你想要什麼樣的交易?”
偏過頭稍稍沉思了片刻,他揚眉問:“知道高橋峰二先生麼?”
千鶴紗音輕蹙起眉頭:“那個舉足輕重的媒體業元老?”
“自然。”蓮低首目光隨意地掃過掌中的手機,而後將它丟迴風衣的口袋:“我回到日本的當天就是他舉辦一年一度名流會的日子,屆時會有日本藝能界相關重要人士參會,也許我可以帶你拜訪一下他們。不過,能不能抓住機會,看得是你自己。”感覺到千鶴紗音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燃起了希望,蓮仍舊微笑地潑冷水:“不過那都是在這個舞臺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傢伙,如果你還想用對我的這一套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怕到時候,那地方只會成為你藝人生涯的墳墓。”
安民告示已經給了,至於她到底要怎麼做,已與他無關。
千鶴紗音不自覺握緊了雙手。
“既然是交易,你也需給我我要的東西——有關那時的,保津周平的一切。”幽幽從口中念出這個名字,他卻覺得無比沉重,某種隱藏在心底許久的忿怨與憎怒漸漸復甦,試圖衝破那層不變的沉寂偽裝,悸動而掙扎。
保津周平嗎?
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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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天與敦賀蓮對話的場景,千鶴紗音不禁咬緊了牙關。
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與他對峙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暗中算計。
雖然先不仁的是她,可是她卻絲毫不覺得自己佔了什麼便宜。
好在的是,在名流會上,自己憑藉早就熟悉的社交能力,和幾個導演監製打好了關係,因為有敦賀蓮作伴,那些平時眼高於頂的老傢伙也都願意把注意投注在她身上。
今後的路,會更好走一些吧?
就算,就算距離和父親的兩年之約只剩下一年的時間。
她才不要嫁給那些名仕富豪,那種被當做棋子的作用難道是所有富家千金共有的下場嗎?!
為什麼,她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為什麼,她就應該遵從父親的安排……
她不是棋子!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壓斷了手中的自動筆,潔白的課桌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聽到周遭略為喧譁的閒聊聲,有一個聲音卻如此突兀而乾淨地迴盪在教室裡。
嫻熟而迅速地計算公式,利落而正確地給出答案,然後換來講臺上的一聲由衷讚許。
千鶴紗音回頭,發現又是她。
最上京子。
一群鬧糟糟的人當中醒目的一個,絲毫不在意藝人班中有誰把她當做怪胎恥笑,依然自我地在這個根本不擔心成績的班級裡做她的優等生。
千鶴紗音突然嗤笑了聲,或者,自己還算是幸運的吧?
不用像這樣的傢伙一樣苦惱以後的出路,不用被星光耀耀的藝人班當做異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