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先是傳來幸災樂禍的一聲哎喲。
「知道打腫臉充胖子的下場了吧。說說,多少錢?」
聽到對面報來的數字後,秦宓默了默,半開玩笑地說:「你又把江瑾舟衣服給燒了?這次還燒了不止一件?」
沈蘇溪腳下一個踉蹌,捏著眉心把事情大致跟她解釋了一遍。
沈蘇溪說話的同時,秦宓已經在檢視銀行卡餘額。
她爹秦威海知道她最近正跟一屁大豆芽菜打得火熱,隱隱有失去商業聯姻作用的跡象,二話不說直接切斷她經濟來源。
失去一大筆養老保險後,再刨去這個月沒節制欠下的信用卡帳單,她還真騰不出這筆錢借給塑膠小姐妹。
姐妹不是夫妻,本來就不是什麼同林鳥,大難臨頭當然得各自飛。
這麼一想,她委婉地給沈蘇溪指明瞭另一條出路,「你要不把那兩坨泥拿去賣了,怎麼說也值個一百萬。」
「……?」
「你上次還欠我那五百八還沒還,趕緊把錢打到我帳戶上。」撂下這句話後,沈蘇溪當機立斷地掐斷電話,彷彿再和對面那鐵公雞多說一個字,這火就能從頭頂噴出來,把天花板燒個大窟窿。
她呼哧呼哧地剛從過道拐出,餘光一掃,驀地定住。
如果沒看錯的話,沈女士對面那人是江瑾舟?
???
臥槽!這兩個人怎麼會碰上的?!
愣了半晌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拐了回去,跟壁虎一樣扒著四肢貼住牆壁不放。
許久,才敢把頭往外面探。
留給她的是一截卓立筆挺的背影,被橙黃的燈光暈染開涳濛輪廓,紺紫襯衫在微風拂煦裡影影綽綽。
意識在蹬蹬的腳步聲裡逐漸回籠,沈蘇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去,順便提了嘴,「媽,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呢?」
「沒什麼,來問路的。」
沈蘇溪傻眼,這回答聽上去怪裡怪氣的,但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可以反駁。
就在她想翻過這茬的時候,沈清突然說,「我看那小夥子長得人模人樣的,不知道——」
接下去的話不聽也知道是什麼。
「媽,你趕緊打住啊。」沈蘇溪回頭又往扶手電梯那瞄了眼,強裝鎮定地說,「別想了,現在這時代僧多肉少,長得人模人樣的那些肯定是有女朋友了,人女朋友估計也是劉亦菲那卦的。」
看看,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沈清自然察覺不出自家小混帳拐彎抹角地把自己也給誇進去了,但對她的話還是持有一定的肯定態度。
步子一頓,跟雷射一樣的眼睛在她身上來回逡巡,片刻點了點頭,「也是,人家估計也看不上你。」
「……?」
這話就聽得人心塞了。
怎麼說也已經看上了好嗎?
「媽,我也不差吧。」沈蘇溪聳了聳鼻子。
先前在樓下逛化妝品專櫃的時候,被櫃姐硬拉著擼了全套妝,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櫃姐慧眼識珠手藝精湛,放大了她五官的每一處優點,精緻又不失靈氣。
但沈清怕是接受不了這種妖艷賤貨的風格。
聞言,沈清偏過頭認真看了她幾眼。
這妝容要是放在自己二十多歲那會,肯定是喜歡的。雖然現在已經不在她的審美點上,但毋庸置疑,這死丫頭認真打扮起來確實像模像樣的。
面板瓷白細膩,標準的柳葉眼,眼瞼狹長微挑,臥蠶飽滿,鼻樑下頜線條流暢,不笑時有種清冷冷的疏離感,笑起來又帶點勾人的意味。
不知道的還以為生了個小妖精。
「湊合。」對上沈蘇溪詢問的視線,沈清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