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燒烤上齊。
沈蘇溪假模假樣地說自己胃不好,晚上吃不了太多東西,就點了兩三串肉和一小盆蔬菜。
她頭髮散著,低頭時不時會有幾撂滑下來,一來一去,漸漸沒了耐性,也就隨它去了。
卻在這時,旁邊的人忽然起身,不知道對老闆娘說了什麼,回來時手心多了兩根橡膠皮筋。
「只有這個了。」
「啊?」沈蘇溪愣愣看他,不明所以。
「我幫你紮上。」
「噢。」她受寵若驚,嘴巴跟打了瓢似的,「謝、謝。」
她的話音一落,酥麻柔軟的觸感便順著瘦薄的耳廓直達後頸,從鼻尖撥出的溫熱氣息密密匝匝地襲來,與她脖頸處的肌膚嚴絲合縫,帶來若有若無的闇昧。
沈蘇溪滯著呼吸一動不敢動,總覺得這貨是故意的,但她偏偏找不到什麼證據。
不過也不能怪他在公共場合按耐不住。
誰讓她今天的美貌值是有點超標了。
另一邊的陳旗看傻眼了,他是吃飽了撐的來這當電燈泡嗎?
回座位後,江瑾舟靜靜看了她一眼。
那時,喧譁的人群隔去大半嗆鼻煙味,白寥寥的節能燈光從四角帳篷另一側打過來,女生雪瓷的臉被映得通透,低馬尾疏散地搭在後頸,襯得脖子修長柔美。
忽然想起秦宓跟他說的那些話。
他稍頓,然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這攤烤得味道不錯,陳旗吃得很滿意沒多久又去加了不少,等烤串上來後,越過江瑾舟,把自己認為全場最佳的五花肉推了過去,「嫂子嘗嘗這個,肥而不膩。」
剛烤出來的五花肉色澤焦黃油亮,沈蘇溪幾乎要屏著呼吸才能拒絕:「不用了,我快吃飽了。」
「哦行。」
「?」
「……」
這些人都是什麼毛病,難道就聽不出來她只是在、客、套嗎?
餐盤在中途停住。
江瑾舟用食指和無名指的第一指節抵住邊緣,緩慢推向沈蘇溪。
沈蘇溪愣了下,陳旗愣了兩下。
江瑾舟偏頭看沈蘇溪,眼裡有深深淺淺的笑意。
「這攤的五花肉不錯,你嘗嘗,吃不下就少吃點。」
然後才對陳旗說,「你忘記你有高血脂了嗎?你媽讓我看著你,別吃太多油膩的東西。」
陳旗:「??」
我他媽?
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暗地朝狗男人比了個中指後,埋頭幹吃。
場面一度冷了下來,陳旗是個安靜不了的主,沒多久,又開始踅摸話題:「嫂子,你和阿舟在一起有三個月了吧?」
沈蘇溪之前還想著該怎麼旁敲側擊一番,現在好了,都不用她主動提了。
看來陳旗這小腦瓜子除了記不住密碼,還是有別的可取之處的。
她放下雪碧,琥珀雙瞳望著座位旁邊的男人,笑著說:「嗯,馬上要一、百、天了。」
聽見沒,這都快一百天了呢?
江瑾舟:「……」
這「一百天」三個字還真是被頓得毫無表演痕跡。
陳旗自然沒聽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顧打著哈哈,「時間過得可真快,估計再過不久,就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了。」
聞言,話題的主人公雙雙一僵。
一直逃避的現實在旁觀者不經意的一句話裡,猝不及防地被重新擺上檯面,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甚明瞭。
這邊很安靜,隔壁桌卻突然開始吵鬧起來,女生歇斯底里的哭聲傳了過來。
「我們在一起快一個月了,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