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溪豎起耳朵。
像是行李箱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多半是隔壁那個只能在晚上,才有蓬勃生命氣息的女人回來了。
算算日子,自己似乎已經半個月沒見到她了。
沈蘇溪一個激靈,也不管江瑾舟的前列腺毛病放在協和醫院有沒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可能性,匆匆撂下一句「隔壁的小婊砸回來了,姑奶奶我這就去教她做人」後,掐斷電話。
推開門的瞬間,柳依蘭的半邊輪子正卡在門檻上。
聽見動靜,她頓了頓,三秒內手臂依舊維持著拖拽的姿勢。
趁她愣神的間隙,沈蘇溪趿拉著拖鞋,一腳踩在過道的廢物紙板上,又抬起另一隻腳,抵死在門上。
柳依蘭睨她一眼沒說話,把行李箱收進屋子後,疊著雙臂,用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她。
「有事?」
「一些小事。」
沈蘇溪靠牆笑盈盈地說。
柳依蘭細長眉梢一挑,有點不耐煩的催促意味。
沈蘇溪藉機正兒八經地跟她聊起了雞毛蒜皮的那些事。
包括到處亂扔的快遞盒,希望她能好好收拾收拾,別到時候把自己的康莊大道給堵死了。
漏水管道也麻煩早點找人來修一修,再晚些,滲水的牆角都能種蘑菇了。
還順便提了嘴半夜要死不活的鴨叫聲。
聞言,柳依蘭笑了笑,精緻的妝容下,正宮娘娘色氣場十足,「男人一到晚上就管不住自己老二,能怪我?」
喲,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嚴謹了。
怎麼能一桿子打死所有老二呢?
沈蘇溪差點想給柳依蘭引見引見她男朋友,但這會還是相當捧場地鼓了幾下掌,「可不,公雞打鳴都沒你那些個男人準時。」
「……」
柳依蘭被堵到無話可說。
她忘了,要論臉皮,她就找不到比沈蘇溪還要厚的。
不想再和這沒臉沒皮的女人討論只有色彩沒有營養的話題,柳依蘭握在門把上的手驀地一緊,但她顯然低估了沈蘇溪的腳力,門縫又大了些。
「我呢,出於友好和諧的鄰裡關係以及關愛殘疾的人道主義精神,特地幫你們算了下時間。」
她纖長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敲得飛快,隔了幾秒,一串阿拉伯數字連著幾個小冒號一併跳入柳依蘭眼裡。
她戳著螢幕說:「看到沒,你們的前戲開始得有多匆忙,正戲麼撐死不過半小時,結尾呢又是那麼的潦草,這樣真不行!」
「……?」
柳依蘭愣了老半會才聽明白,差點被她氣笑。
沈蘇溪當然還不滿足,「其實,我也是挺佩服你找男人的眼光,一個個基因就跟複製貼上了一樣。」
她看著柳依蘭,捲起垂落在胸前的長髮,挑釁十足地勾了下唇後,懶懶接上,「脫下褲子就能過兒童節,唐太宗吃了一輩子靈丹妙藥都沒能返老還童,他們輕輕鬆鬆就能達到,可不就是了不起嗎?」
自己的房事被人這麼拿來議論,隨便誰都會覺得難堪。
柳依蘭面色沉了沉,猛地轉回頭看看家裡有沒有打狗棒霸王槍什麼的,能好好治治這小癟三。
恰逢走廊另一頭的住戶推門出來,往她們的方向看了幾眼。
見該說的話差不多都說了,沈蘇溪笑著地朝那人打了聲招呼後,收回腳,貼心地替柳依蘭的後腦勺關上了門。
聲音還不小。
柳依蘭的臉都快被她氣僵了。
這天過後,沈蘇溪本來以為又會有一段時間看不見柳依蘭,結果兩天後在商場裡又碰著她了。
柳依蘭正在試衣鏡前大大方方地凹造型,聽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