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尋常的是, 那天葉兆靠得很近, 他們的膝蓋肩膀都貼到了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兆忽然說,「夏禾, 老師很喜歡你。你喜歡老師嗎?」
他撥出的氣息就貼在她耳側,帶著似有似無的引誘。
直到葉兆的手落在她的大腿上,夏禾才陡然醒悟,他口口聲聲的喜歡,並不是純淨的師生情誼。
而是裹挾著糜爛汙濁的成人慾望。
也就是這個認知,讓她大腦轟的一下,直接宕機。
甚至忘記推開他。
在她惛懵之際,葉兆將她壓在書桌。
堅硬的桌角牴得夏禾後腰生疼,也因此讓她找回自己的意識。
她的眼前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真切。
偏偏在那時,她腦海里浮現出很多張臉,她的爸爸媽媽,朋友,還有陸禮……
不知從哪生出的勇氣,她死命推開他,扯著凌亂的衣襟一路跑到窗邊。
底下是骯髒的淤泥,身後是骯髒的人。
無路可逃。
她猛地回頭。
葉兆鬆鬆垮垮地笑了下,那笑黏在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溫煦。
卻是個人面獸心的惡魔。
所有的恐懼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夏禾忽然笑起來,平靜地整理好身上的衣褶,而後將身子慢慢轉回去,不帶遲疑地跨過那道屏障。
就這樣逃離吧。
哪怕。
死去也好。
-
故事不算長,可等到夏禾講完時,已經日薄西山,橙黃透亮的光束打在沈蘇溪眼皮上,有種火辣辣的刺痛感。
「蘇溪姐,我很害怕,我不敢告訴爸爸媽媽。」
夏禾緩慢將頭別過去,卻發現沈蘇溪定定地看著窗外,眼神有些失焦。
許久,沈蘇溪輕聲問道:「夏禾,想吃蘋果嗎?」
不等夏禾回答,她拿起床頭櫃上的蘋果,低頭安靜削著。
「我還能忘記這一切嗎?」夏禾閉了閉眼睛,似是喃喃。
沈蘇溪手一頓,有尖銳的刺痛感傳來。
細長的口子裡,血珠不斷冒出,逐漸染紅嫩白色果肉。
她吮了下傷口,將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回果盤。
然後才對上夏禾濕潤的眼睛。
兩個人沉默著,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沈蘇溪聽見夏禾說:「沒有人幫我,不會有人幫我的。」
沈蘇溪一怔,起身替她捻好被角,「夏禾,你保護了你自己,你很勇敢。」
「你別怕,你不會是一個人。」
「會有很多人幫你的。」
-
沈蘇溪推開門,視線裡是少年抵在牆角,下巴微揚,緊繃的下頜線條冷硬。
他眼角猩紅,像藏進了密密麻麻的針,隨時都能扎得人千瘡百孔。
不用她問,她就已經知道剛才那些話,陸禮一字不差地聽去了。
一時陷入僵持狀態。
就在沈蘇溪在心裡組織語言的時候,陸禮眼尾忽地掃過來,帶著濃烈的壓迫性。
「我記得,」他眼神直勾勾的,非得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異樣才肯罷休,「葉兆也是你和我哥的老師。」
沈蘇溪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啞著嗓子發出那聲「是」。
「所以,」他的聲音很輕,「你也知道那個地方是嗎?」
「是。」她的目光有一霎的迷離,似陷入了回憶。
陸禮將後腦勺重重地撞向牆壁,一聲悶響後,「我知道了。」
沈蘇溪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上前拉住他手臂,「你留下來照顧她。」
等對方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