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答非所問,卻是他能給出的最高承諾。
沈蘇溪忽地抬頭。
簡潔明瞭的四個字,卻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沈清稍頓,終於抬起眼皮正視起這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婿」。
他的面部輪廓很深,面板是那種清冷的白色,眼尾略彎,看人時卻沒有輕浮淺薄的感覺,反倒給人一種乾淨清爽的少年意氣,兩頰線條緊瘦流暢,規矩的坐姿顯得他肩背平直挺拔。
單看外形確實挑不出毛病。
沈清在名利場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不說磨得有多世故圓滑,但看人肯定是比家裡這一根筋的女兒準。
她目光在他臉上游離半晌,對面的眼睛不躲不閃,清明磊落。
再者,剛才的那句話態度誠懇,不似有假,是能讓她滿意的答案。
沈清語氣驟然緩和下來,無關痛癢地問了幾個平常問題後,見他仍然答得有板有眼,也就暫時認可了他。
江瑾舟待的時間不長,沈蘇溪把他送到樓下。
在她即將轉身的時候,他忽然環住她。
幹嘛呀?也不怕被沈女士看到。
沈蘇溪彎了彎唇角。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江瑾舟眉眼松和,「其實,以你至上還有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他說話時,灼熱的氣息拂過她耳邊的碎發,酥酥麻麻的。
沈蘇溪不太自在地側了側脖頸。
半晌,聽見他的聲音再度亮起。
「我將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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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傻笑什麼?」沈清覷了沈蘇溪一眼。
沈蘇溪收斂笑意,湊過去給她捏捏肩膀,又捶了捶腿。
沈清不想看她這副假殷勤相,把臉別過去的同時,輕飄飄地說道,「你的眼光總算是好了回。」
自小在打壓式教育下長大,沈蘇溪很少從沈清那張高貴的嘴裡聽見對她的肯定,不免訝異。
繼而沒臉沒皮地笑彎了眼睛,「還行吧,他也就到了勉強能配上我的程度。」
「……」
沈清不可置信地偏過頭打量著她。
她這會已經卸下薄妝,初愈的臉氣色稱不上好看,嘴唇也有些乾裂起皮,鬆垮的丸子頭碎發垂落,整個人看上去不修邊幅。
也就是能、配、得、上、我的程度?
小混蛋究竟是多大的臉才敢說出這種話?
沈蘇溪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裡不妥當,咧嘴沖沈清笑了笑。
這時沈清想起一件事,語氣涼颼颼的,「我看你房產挺多啊。」
沈蘇溪一時沒話。
其實在沈清找來這兒時,她就明白了秦宓口中的「幹了件蠢事」到底有多蠢。
她小心翼翼地覷著沈清的臉色,「這公寓是我租的,」見對方火氣有死灰復燃的架勢,連忙補上,「我這不在替你考驗你的未來女婿嗎?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是圖我的人,還是我們家的錢?」
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未來女婿」時有多流暢。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成功把沈清噎住。
圖錢不至於,難不成還真圖人?
長得人模人樣的,眼光似乎不太行。
沈蘇溪正想說些什麼轉移沈清的注意,就被門鈴聲打斷。
她下意識以為是去而復返的江瑾舟,連忙趿著拖鞋過去開門。
並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您好,」對面遞過來一個薄薄的檔案袋和一支筆,「您有一個快遞請簽收。」
沈蘇溪瞥了眼寄件人和寄件地址,沒看出什麼名堂,刷刷兩筆,送走快遞小哥後,直接在門口把檔案袋拆了。
裡面是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