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吹鬍子瞪眼道:“這習慣我看著挺好的。”
林氏說:“哪裡好了?若非多虧了李師父,湛兒哪能在一眾貴女面前展現箭術的機會,恐怕以後都討不著媳婦了。”
崔元說:“湛兒還小,急什麼。”
林氏卻是不理崔元了,與崔錦說:“快與阿孃說說,在場有哪些姑娘?你可有幫你大兄留意著?以我們的家世,不能娶家世太高的姑娘,低一些也無妨,只要是性子好的,就算家中清貧也無妨。最主要的是要性子好,還有不能太瘦,圓潤豐滿一點的才好生養。”
林氏越說便越高興,總覺得自己的媳婦就在眼前了。
崔錦笑說:“能去王府的姑娘,哪有家世不好的?”
林氏一聽,不禁有些失落。
其實也難怪她的,林氏本身便是家世不好的,又不是個強硬的人。若是媳婦家世太好,性子嬌蠻的,她遇著媳婦都會覺得自己矮了一頭,管不管得了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怕受媳婦的氣。
林氏要求不高,找個好生養的,不會給她受氣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便最好不過了。
崔元道:“現在想還早了些,要娶什麼都是兒子的命,而且家規不能違。”
林氏說:“所以才要找個好生養的,生一雙兒女便好了。”
崔錦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大兄心悅歐陽鈺的事情告訴爹孃了。歐陽家的家世太高,阿孃若聽了,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崔錦用過晚飯後便回了廂房。
她吩咐了阿欣注意著院門,待大兄一回來便告訴她。隨後,她坐下來準備看書。不到小半個時辰,阿欣的聲音便在外頭響起。
“大姑娘,大郎說有話想與你說。”
崔錦聽了,便道:“好,我現在過去。”
阿欣推開門,又說:“大郎說天寒,讓姑娘去隔壁的耳房就好了。”
崔錦笑道:“我又不是耐不得寒的。”
話雖如此,她心裡曉得大兄怕她受寒了,心裡頭暖暖的。大兄有了喜歡的姑娘後,心裡頭還是惦記著自己的,遂含笑地披上了斗篷,揣著剛裝好銀灰碳的手爐,走去了隔壁的耳房。崔湛早已在坐在耳房裡頭。
她笑說:“大兄今日可真真是出盡了風頭。”
說著,她佯作惱怒地說:“大兄倒好,瞞了阿妹這麼久!竟不告訴我你拜了歐陽小郎的師父為師!還學了一身那麼好的箭術,以前在樊城的時候,大兄連牆都爬不過去呢。”
崔湛輕聲道:“原想著給你一個驚喜的,我本想再過些時日與你說的。”
崔錦問:“嗯?說什麼?除了箭術之外,大兄還有話想與阿錦說麼?”
“有。”
他應得爽快。
崔錦不禁有些怔楞。她以為大兄不會告訴自己的,大兄的情感一向喜歡悶在心裡頭,方才她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並沒有真的想知道答案。
“謝五郎今日也在王府吧。”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而非疑問。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又問:“今日之事是謝五郎安排的?”
半晌,崔錦才反應過來,說:“大兄是如何得知?”
崔湛說道:“歐陽小郎投壺時興致正濃,玉箭被旁人拿走了,還偏不巧卡在樹上。御賜的玉箭卡在樹上了,理應喚歐陽小郎過來,然而卻無人去喚。當時不覺有異,後來才覺得一切太過巧妙。尤其是王家的家僕,他故意撞倒了阿宇。”
頓了下,他又說道:“且當時所有惡犬奔向的方向都是對準了歐陽姑娘,我注意到了歐陽姑娘的裙襬上有一處不明顯的汙跡,最後衝出來的惡犬撲上去時,爪子對準了那一處汙跡。那時歐陽姑娘是有機會逃跑的,若非有王家的姑娘在身邊阻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