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六斤忽然跪倒,大聲道,“兒子知道,私情不能凌駕於國法之上,可是兒子兒子小時候掉井裡,滿紫禁城的人束手無策,是琪哥兒倒栽蔥的下去,拼死把兒子拽了上來!”
說著,又一咬牙,“再說,李家是有丹書鐵券的。上面寫的明明白白,非謀反忤逆大罪,李家嫡子嫡孫,免死三次,那可是老祖在世的時候給他李家的!”
“好小子!”
朱高熾聽了六斤此言,心中一笑,“沒傻到家,知道給他爹一個臺階,也給李家一個面子!”
隨即,也微微側身, 對朱允熥低聲道,“皇上,曹國公家畢竟不是旁人”
朱允熥看向李景隆,“太子還提醒了朕,你家有免死金牌丹書鐵券,你怎麼不用呢?”
“臣有什麼臉動丹書鐵券呀?”李景隆哭道,“列祖列宗的臉都被臣丟盡了!”說著,繼續叩首道,“皇上,臣知琪哥兒罪孽深重,殺傷人命違背天和。”
“不敢徇私枉法,更不敢動用鐵卷丹書。那些被殺之人的家眷,全由臣來養著,臣定讓他們衣食無憂!”
“臣願捐出全部家產”
忽然,朱允熥打斷他,看向六斤,“既然你覺得李琪不該死,那好,你來跟說說,怎麼處置他!”
六斤沉思片刻,正色道,“貶為庶人,發配西北邊塞軍前戴罪效力!”
朱允熥微微沉默,看向李景隆,“你給朕出的難題,你來解,你說!”
“那孽子”李景隆身子顫抖著,“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太子爺說貶為庶人,是是抬舉他了!”
說著,抬頭道,“貶為庶人,開除李家宗籍”隨即,看向朱高熾,“還有勞煩王爺了,那孽子本是壽陽郡主的郡馬,此事既出,我李家也沒臉再和晉王府攀親了”
朱高熾偷瞄了一眼朱允熥的臉色,微微點頭 ,“好!”
李景隆的處置建議不可謂不狠,因為這樣一來,李琪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留下。
而後,李景隆又道,“臣,請致仕!”
六斤陡然一驚。
朱高熾瞳孔一凝。
朱允熥則依舊是表情寡淡,看不出深淺。
他李景隆可是大明朝的內閣南書房的大臣之一,位高權重登峰造極。
“要說反敗為勝,還得是他李景隆啊!”
這時朱高熾心中己經明白過味兒來,這不是以退為進,而是一石多鳥。
首先,若他李景隆這麼退下來,那日後就誰也不能再拿他兒子的事來說事了!而且這個事,說不定就是如今殿內這幾個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其二,他李景隆現在的退,是給太子六斤那留了一個大大的人情債。
這事李家全扛了,根本不會損害到太子爺的名聲。
這個人情債,可能李景隆趕不上了,李琪也趕不上了,但是李家的嫡孫定然能趕上!
“準!”
忽然,朱允熥輕聲開口。
李景隆的麵皮抖了抖,眼淚落下。
“不別覺得委屈!”朱允熥又道,“這事鬧到這樣,你沒責任嗎?”說著,嘆口氣,“朕準你去了南書房等差事,但是朕還要給你別的差事,畢竟使喚你幾十年了, 換人不利索!”
“皇皇上”
“你去新都北京吧!”朱允熥淡淡的說道,“全權負責北京的駐軍營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