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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拖了大袋子往下走幾步,只看到樓下的臺階上坐了個清瘦的身影,微揚了腦袋,兩手隨意撐在身後的臺階上,手肘彎出閒適的弧。廊上的風吹來,吹起了白色的校服衣角,吹散了悠揚的口哨聲。

“陳思揚”趙水光喊,趙水光和陳思揚都是班幹,從高一到分班之後還是在同一個班,算是朋友了,平日裡陳思揚就是個極穩重的孩子,像趙水光這種人不知怎麼就是和陳思揚的氣場無緣反倒老吸引些瘋瘋癲癲的人,例如希妙,再例如高蕁,其它的還可以一一列舉。

那人回了頭,果真是陳思揚,“趙水光,你還沒回家啊?”

“我倒垃圾呢”趙水光指指腳邊的黑色袋子,“你在幹嗎呢?”走到陳思揚的臺階上坐下。

“沒什麼;對了,你預備志願準備怎麼寫?”陳思揚抬眼問趙水光

陳思揚也是個漂亮的孩子,雖然這時候的男生都還沒長開,自然是沒有談書墨那種男人的大氣,但也是清俊的臉蛋,看著有說不出來的舒服。

趙水光瞄到陳思揚搭在書包上的空白志願書,說:“還沒有填,你怎麼寫?”

陳思揚轉過臉去,輪廓模糊在夕陽的光暈裡,他說:“我不想填了,不想上大學。”

趙水光一下子就愣了,她心想這陳思揚是毛病吧,他那種分數不是想報什麼學校就報什麼學校嗎,趙水光徹底被炸飛了。

陳思揚許是覺得沒人說話,回頭看了眼趙水光呆呆的臉,笑說:“我是說我現在不上大學了,反正我兩年後要跟家人移民去澳洲了,到時還是讀不了。”

趙水光這才明白,陳思揚繼續說:“雖然我家人說先在國內上著將來轉學分,但是我相信談老師說的,應該拿出勇氣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還有兩年就要走了,國內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很多事都沒有做,我不想就這樣子等下去。”

17歲的少年說著這些話時眼裡閃著璀璨的光。

趙水光想起談書墨的演講,難怪陳思揚那時聽得那麼激動,這談書墨真是毀人不倦啊。

趙水光一直覺得陳思揚只是成績好點,能力強一點,看著這樣的陳思揚不知怎麼突然有種感動的感覺,一個敢於追求自己理想的人總是讓人心生敬佩。

陳思揚看趙水光崇拜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笑,跳起來,說:“來,來,我幫你倒垃圾吧。”

單肩背了書包,拖了黑乎乎的大袋子就往樓下走。

此後的幾日,趙水光發現在西邊走廊經常可以遇著陳思揚,兩人閒聊,陳思揚說他已經申請了IVPA國際志願者,陳思揚說第一站要去西藏,漸漸熟起來,很奇怪的,兩年多的同學比不了幾天的交心。

其實還有個原因,趙水光看到陳思揚會想起另一個已遠走他鄉的人,他說過他不想走,可是也逃不過父母的安排,如果他能有這樣的時間,是否也會如此神采飛揚地和她訴說他的理想,那該有多好,那該有多好,每當這樣想著,趙水光心裡有一塊就溼潤起來。

過了幾日,有個男生跑過來問:“趙水光,你覺得陳思揚怎麼樣?”趙水光正在收英語作業,想都沒想說:“很好啊。”那人笑得一臉詭異,跑開。

於是,下午的時候,新鮮出爐的流言就是:“高三三班的班長和學習委正在‘敘’”,敘是當年流行的一詞,好聽點是手拉手關係,講白了就是有一腿。

趙水光很是莫名其妙,這話題真是聳動極了,多配啊,學習委和班長,她自己想想都覺得是出校園愛情劇,關鍵是她趙水光和陳思揚之間連根毛都沒有,什麼時候多了一腿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陳思然和趙水光骨子裡是同種傲氣的人,自然不會理會這種謠言,照樣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趙水光知道有句話是流言止於智者,事實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