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汙漬,鼻尖觸及的是酸酸的黴味。
“娘娘,你醒了。”慧心放下端著的臉盆,急忙上前扶起我,“娘娘現在不宜起身,先休息養好身子。”
慧心埋頭整理著我的衣服,身形消瘦了很多,不經意間看見她的眼皮腫腫的,我猛的握住她明顯消瘦的手臂,“慧心,你哭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在這裡?”
她微楞的遲疑了一下,笑著說,“沒事,娘娘多慮了。”
“慧心是不是孩子,孩子怎麼了,他不好對不對,對不對?”我慌了神,緊忙穿鞋向門外走去。
慧心一把拉住我,慌道,“皇子沒事,他很好,很可愛。”
我直直的審視著她慌亂的樣子,慧心不似營兒,雖然平時也調皮些,做事卻很是沉穩,今日她卻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頭也微微的低著明亮的大眼閃爍飄忽,不敢看我一眼。
“我要見他,帶我去見皇子。”
她吱吱唔唔的擋在我身前,急紅了臉忙拉住我的手,“娘娘,你身體不好,太醫說了不能見風,我一定把皇子帶來,娘娘先歇息。”她把我拽到床上,細細的替我揶好被子,才遲疑的出了房門。
沒約半住香的時間,直到外面在也沒有了聲響,我慢慢的起身,這個房間很小,一張破舊的發黑的卓子佔了床前一半的空間,剩下的位置也只夠三四人站立,四處的白牆都佈滿了點點的黑色斑記,到處都透著讓人反胃的黴味,慧心走時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緊張的站在門口徘徊了很久,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為何在這裡?慧心又為何不敢言語?這一切都是個迷,進宮這麼久,第一次我心裡總覺得慌慌的,右眼皮也不停的跳著,攏了攏身上單薄的長裙,有些事要自己親自去做,答案也是要親自去找。
院內空蕩蕩的,只有左牆角有一顆高大的松樹,枝幹有一半都立在院外,只要輕輕一攀,就能離開這個荒涼的地方,這個地方是那麼的熟悉,我記性向來就好,可說的上過目不忘,這是冷宮,知道我意識到它是冷宮時,我忙拔腿跑向門口,無門的宮門前站著四個青年,看著我均拔出大刀,生生把我擋在門內,“放肆,本宮要出去,讓開。”
一個略高些的帶頭青年小聲的吩咐一個粗壯型的的青年幾句,便見粗壯型的的青年急急跑開了。
略高些的帶頭青年命其他二人收起刀,掩著身子恭敬回道,“娘娘,莫要為難小的們,我們也是當差的。”
我退了一步,靠在無門的牆邊,我知道他是派人去通知了,可是我卻害怕了,恐懼的捲起自己的衣角。
過了很久很久,一大群人,五顏六色的衣服看的我眼花繚亂,可是最前方的明黃色緊緊的吸引著我的視線,他輕輕的笑著,嘴角勾起很深的弧度,帶著嫌惡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直到那道聖旨被李公公鴨子似的嗓子喊出,字字句句像一把利刀,一下一下刺進我的心裡,那麼的痛徹心扉。
可是他依舊笑著,開心的笑著,深深的勾著嘴角,傲慢的凌遲著我們的曾經。
望著手中明黃色的聖旨,我低低的念道,一聲大過一聲,“罪臣王哲之女王彩熙,無品無貌,心狠歹毒,無一絲皇后之德,念其誕下公主,自今日起廢其後位,終身為奴。”
“終身為奴,罪臣之女,胤繞你說,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我不住的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雙手早已甩開聖旨,緊緊拽著他明黃色的龍袍。
他就這樣用力的拂去我的雙手,看著被我捏的皺皺的龍袍,我不剛抬頭,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王彩熙,你聽著,你們王家的人都該死,而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都走了,都走了,我捏著明黃色的聖旨,靠在牆角,淚水已經流乾了,不為了什麼,真的不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