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覺胸口的溫暖消失,伏見半夢半醒地睜開睡眼。直到前一刻,懷裡好像還摟著冬貴,此刻卻不見人影。
高燒似乎退了,身體輕鬆不少。
「冬貴?」
用沙啞的聲音試著呼喚,卻沒有回應。伏見清咳了兩三聲,再次張口呼喊。
「冬貴,你在不在?」
四周鴉雀無聲。
旁邊的被窩是空的,伸手摸去也感覺不到溫度。
左右看了看,枕邊放著盛了水的臉盆、毛巾、水瓢和茶碗,印象中自己並沒有準備過這些東西。
——難道冬貴一直在照顧我?
怎麼可能。伏見旋即打消這個想法。
大概是冬貴不會照料病人,所以找旅館的人來幫忙看護吧。
伏見走出臥室,到廚房和浴室找了一遍,仍然不見冬貴蹤影。
漫不經心地拉開紙門想說再找找看,卻意外發現冬貴正漫步在雪地上。
身穿華美長襦袢的冬貴,背影漸漸走遠。
我見猶憐的白皙腳踝,深深烙印在網膜。
暮色已濃,總覺得冬貴似乎就要這樣消失在紛紛白雪中。伏見不加思索地跳下簷廊,朝他奔去。
「冬貴!」
伏見追上冬貴,按住單薄的肩把他扳過身來,冬貴手上的空盆順勢掉落。
「你醒了?」冬貴面不改色地問。
「你怎麼……光著腳呢?」
「穿了鞋還不是會弄溼。」
就算問他為什麼不穿外套,答案大概也大同小異吧。伏見換了個問題。
「那,你打算上哪去?」
「冰。」
始料未及的回答,伏見一瞬間蹙起眉頭。
握緊冬貴的手扯到面前,只見他的指頭又紅又腫,已接近輕微凍傷。
「——你……你到外面去取冰!?」
夜裡因高燒而睡不安穩時,額頭總會墊上冰涼的毛巾。那溫度就跟冬貴的手一樣舒服……沒想到,為他準備
毛巾的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冬貴。
「那邊的池塘結冰了。」
伏見不禁想罵他傻瓜,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我的燒已經退了,不需要再用冰降溫。這樣下去會換你感冒,先跟我回屋裡吧。」
摸了摸伏見的額頭,冬貴乖巧地點點頭。
「飯呢?」
「咦?喔,你要是餓了,我幫你煮點東西。」
「我有煮粥。」
「……粥?你煮粥?」
簡直不敢置信的伏見整個人呆若木雞,冬貴拉著他的手腕,赤腳走回別苑。
剛才沒有多加留意,現在半信半疑地掀開廚房瓦鍋一看,裡面真的有煮好的粥。
「你要吃的話,我來把粥溫熱。」
冬貴說完,打了個小噴嚏。
「不用了,你還是先回被窩或者去泡個澡吧。我的事你別管了。」
冬貴的行為好比從天而降的驚喜,可是一想到昨天那場誤會,伏見就慚愧得無地自容,於是故意用責怪的口
吻來掩飾開心。冬貴一聽瞪起眼睛。
「你是我的東西,我照顧你天經地義。」
「那也不能這麼亂來啊。真是的……很冷吧?你看你手指都凍成這樣……」
「當然冷啊。每天都……好冷。」
聽出冬貴話中微妙的含意,伏見重重嘆口氣說:
「——如果是那方面的冷,為什麼不找我取暖?」
如果冬貴喊冷,自己還是有辦法給他溫暖。就算心涼了,也能取悅冬貴。
更何況,只要冬貴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