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傅…兄,那日只與我說是五日之後。並未說是何時,我本是要派人再來詢問,怎奈近日過於繁忙,不甚忘記了。再記起時,已經是昨晚,於是只能今日趕早便來了”這個傅元勳,自己未說清楚,還怪我來早了,我又不像師兄天生就有種目空一切的霸氣,只能弱弱接受了別人的稱兄道弟,幸好只是需要習慣便可。
傅元勳依舊是那副冒冒失失的樣子,笑道“實在抱歉,那日結識林兄實在過於激動。便忘記告之時間,詩會是申時在陸公子家城外的一處私宅,既是我的過失,若不嫌棄午飯便在我這用吧”
“不必了”替我回話的是師兄,他似不喜。我們時間約錯,目光深邃,道“既是申時,那我們未時再來”
我與傅元勳一起頓住,傅元勳定是被師兄氣場鎮住了,而我則是因為師兄太過直接,略顯尷尬才會頓住。
好在傅元勳這二愣子。神經大條,便微微笑道“這位公子是?”
“這…是我家表哥,他姓秦自小就愛作詩,聽說有詩會便與我一同前來,但事先並未通告與你…”此前好似有印象,師兄說我是遠方表弟來著?這樣說。應該是最合適了。
師兄忽然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分明是笑了,為何要笑?這笑又為何有一種要將人凌遲的感覺?
傅元勳依舊是大條的樣子“秦公子氣宇不凡,與林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沒想到竟是一家人。既是林兄的表哥自然是歡迎”
噯?師兄似聽過傅元勳的話又莫名高興了,嘴邊的笑如沐春風,悠悠道“不如傅公子與我們一同在酒樓用飯吧”
說到酒樓傅元勳面上道是頗有為難“二位,酒樓實在是破費,若是不嫌棄,在下給二位親手炒幾個菜”顯然就是他身上銀子不多,不夠請我們出去吃飯的。
“傅公子,你這身上的水漬,莫不是在火房做飯弄出來的吧?”師兄負手淡淡道。
其實這很明顯就能看出來,傅元勳額間有淡淡的菸灰,雖是擦過,但還是留了印記,身上的那一大片水漬,上分明還沾了幾粒米,衣袖還有很深的褶皺,一看便是急急忙忙放下來的,袖口還有明顯的菜葉,可見傅元勳在廚房做飯,是費了多少功夫,如此辛勞,做出來的飯菜我們怎麼捨得吃。
傅元勳,瞅著自己這一身狼狽,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秦公子見笑了,我也只能寫幾個字還能在行,雖然也自己做了幾年的飯,還是這番不長進”似又想到什麼,拍拍胸口道“但是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我看看外面,由於一直陰天,外面的叫賣也只有寥寥幾聲略顯淒涼,眼下這個時辰,很是尷尬“傅兄,如今這辰時剛過,你這是忙活早飯還是午飯?”早飯太遲,午飯太早。
他終於扭捏,又面露微微羞色道“自然是午飯,口味雖然不錯,但要做許久,所以每次都要提前一個時辰準備,午時才能吃得上”
做個飯竟一個時辰,若是他是酒樓的廚子,我非得餓飽了,果斷贊同師兄所說“傅兄啊,我並未打招呼便擅自帶我表哥前來,這禮數上說不過,這頓飯我表哥請,你莫要勞累了”這讀書人雖看中銀子,但請他吃飯還不能特別炫富,只能用這種禮數上來彌補。
正巧,也說中了他的下懷,他興許也覺得自己,一下子弄出三個人夠吃的菜,且還要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味道很不錯,估摸著下午的詩會都會來不及參加,於是他便自然點頭“如此,勞秦公子破費了”
師兄含笑看著我,淡淡道“嗯”
顯然傅元勳沒有料到,師兄如此直接回答,畢竟他拽文太久,聽見師兄這般回話,竟然面紅耳赤了起來,好似覺得師兄那一聲是對他的羞辱,但是方才又答應了我們請他吃飯,又不好立刻開口回絕,只能憋著,我看他那樣子,著實好笑,卻也不懂文人到底為何要這般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