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筠是個天生找人歡喜的女子,並非是因為她的外表,而是她的性格十分可愛,莫不是這樣,蘇墨辰怎麼偏偏只喜歡找她的茬。
在蘇墨辰處帶回來一盤棋,想到此前他說師兄時常與他父皇對弈情景應該也是十分養眼吧。
我自小的時候學過一些棋藝,後孃親對外稱我患了重病,便極少學這些,手藝也是生疏了,此番經歷了刺殺之後,身心豁然了許多。
其實那之後蕭玄夜筠都閉口沒與我提及那些黑衣人到底從何而來,顯然是衝著我來的,我生來不與人結怨,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要我的命。
這種事情若是細想其實也很好懂,無非就是與師兄作對的這些人,我與師兄在一起的日子並沒有遮遮掩掩,若是有心人刻意調查自然也是能輕易就知曉我的存在。
想來師兄定是料到這個時候他無法留在我身邊,而將我送進離落谷,一面是為了解開蘇墨辰自殺的疑團,二麼則是由於這裡可以說是與世隔絕,尋常人很難輕易找到此處。
這些好似通通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留更多人在我身邊,怕是也是不想我生疑吧。
而那些殺手興許並非是為了殺我,其實擄走我作為要挾,興許對他們的目的更為有利。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選擇白天入陣,顯然是這個陣並不好進,想必也是研究好久才勉強入內的吧。
蕭玄和夜筠對他們的訊息閉口不提,應該是怕我多想,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握上夜筠的手,有意無意地與她道“夜筠,我既然與師兄在一起,自然是備上了抗擊一切的內心”只要師兄的心一直都沒變。
夜筠微頓了頓,才緩神,目光明顯似有避閃“小姐,你與我說這些幹什麼”
她顯然不是真心想隱瞞我任何話,心虛地如此明顯,我也無意為難與她,雖鬆了鬆嘴角,柔聲道“我不過就忽然想到,便與你說了”
夜筠依舊在她的心虛之中沒有緩神,只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長久沉默之後,我便拉著以陪練為由,讓她陪我下棋,結果卻讓我萬分詫異,夜筠不僅有一身好功夫,棋藝也好似也不輸這身功夫。
有些訝異,目光中不住讚許道“夜筠,你棋藝竟也這般好,你練功夫還有空閒學棋,莫不是偷懶的吧”
夜筠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我滿是苦澀“公子說我是個女子,日後還說有機會把我嫁了,琴棋書畫總得會一樣,我琢磨著旁的看著就心煩,只得硬著頭皮學了下棋,蕭玄有空就陪著我下”
微微仲怔,低低問道“師兄不是動不動就要人命麼,竟有這般靈巧心”
夜筠理了理衣袖,又無奈道“小姐真是懂公子,其實這些都是藉口,說著要把我嫁出去,分明就是隨口一說,見我棋藝練著差不多,便派我去做了幾個月探子,作為紅樓女子送到一個莊子裡潛伏了數月,最後無果才松嘴放我回來”皺皺鼻尖,不滿道“公子若是派我去直接兵戎相見我倒是覺得無所謂,這種假扮大小姐或者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實在是叫人渾身不對勁”
閒聊之餘,心中若有似無的不忿漸漸在夜筠的抱怨聲中消散殆盡。
自那之後,我極少在半夜出門,夜晚對我來說越發寒冷,而且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幕,好似隨時會有一柄銳劍朝我刺來。
我並沒有告訴夜筠,夜夜都會被夢魘驚醒,醒來之後便無法安然入睡,只得開著窗子,眼前隱隱約約的山脈,伴隨著寒風吹得一身冷汗更顯寒冷。
從前一直排斥著夜半醒來,因為若是沒有月光的夜裡,便只有伴著恐懼入眠,而不知何時誰將我從黑暗中帶到了充滿幻彩的黑幕之中,我也慢慢習慣了甚至有時對深夜還會翹首以盼,想來是有些無可救藥的意味。
耳邊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