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園長小聲地問他。
曹東明搖了搖自己僵硬的脖子,吞了口口水,貴又如何、不貴又如何,這隻表現在有錢都未必買得到,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那麼名貴的表卻連個防水功能都沒有?果然奢侈品這種東西就是拿來奢侈的啊。
“那個……也許能修好呢。”站在旁邊的林代容小小的聲音透進他的耳膜。
曹東明凌厲的眼神望過去,林代容縮了縮脖子,對他討好地笑了一下。
難道說只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他就會一直這樣“破財不消災”下去?
回去的時候,林代容也一直拿著那隻表晃來晃去,試圖把裡面的水晃出來,曹東明自顧自地走著,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她徒勞無功的補救。
這個女人是不是也發現了她是他的災星,所以心生愧疚覺得他好可憐?他很想直接回爺爺家,但他爺爺有令,叫他必須把林代容送到家才能回家,所以即使離開了幼兒園,他想擺脫這女人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爺爺真是對她體貼到家了,也不想想小溪村的村民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還有什麼壞人會害她?倒是害他得先繞去她家才能回去,足足多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隻表其實很貴吧。”林代容拿著那隻表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裡面的鑽石好像是真的,錶帶背面還刻著你的名字。”
“還好吧,把鑽石拿下來還能賣點錢,不至於賠得徹底。”曹東明臉色很難看。
“謝謝你。”
曹東明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看著林代容,看到她眼眶有些泛紅嚇了他一跳,“幹嘛謝我?我又沒說要把那些鑽石給你。”
“不是啦。”本來都要哭出來的林代容反倒被他逗笑了,“我是說表的事,你知道這隻表小杰家肯定賠不起,所以園長問的時候才沒說話是不是?”
啥?曹東明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當然賠不起了,就算賠得起這隻表也廢了,再買來也不是同一只,那我還要他賠什麼,真麻煩。”
一想到他還要費力地去解釋這隻表有多麼名貴,想必這些鄉下人也聽不懂,搞不好還會以為他是在漫天要價,萬一堵上門又哭又罵那不是更煩?為免後患他還是吃點虧換個清靜比較好,純粹是不想跟個小屁孩一般見識,看來又被林代容誤認為是一種美德了,這女人到底是有多樂天啊?
林代容看著他笑而不語,分明不相信他所說的。
曹東明揚了揚下巴,好吧,反正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崇拜過了,暫且就不為自己的人品作什麼爭辯,讓她自由發揮想象力好了。
那天回到家,曹東明發現他爺爺竟然心情大好地做了他喜歡吃的菜等他回來,那一刻他認清了事實,如果他跟爺爺說不想再去幼兒園,下場一定會非常慘。
所以隔天、再隔天,每天他都會到當初和林代容約好的地點等她,然後和她一起走去幼兒園。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林代容對他的態度好像有了一些改變,曹東明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哪變了,反正她一向都是面帶微笑的,只是在面對他的時候似乎笑得更開心了,除了日常的聊天之外也更愛跟他開玩笑了,或許是跟他混熟了,也或許是他想太多了。
曹東明有時會嘲笑自己怎麼還有空想這些,這女人對他怎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就算她對他很友好也改變不了她害慘他的事實。
眼看一週的代課期限就要到了,他終於能脫離整天被流鼻涕的小鬼圍繞的日子,但在那之前園內的老師們還要為兒童節的佈置作準備,他也理所當然必須幫忙。
於是在小朋友們都回家了之後,他留下來跟其他老師一起佈置教室,而他被分派到的工作竟然是剪紙。
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色紙,坐在教室一角的曹東明恨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