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來了,縷兒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先是朝他們恭敬地福了福身,然後將托盤裡的一個白玉小瓷盒和一瓶花露輕輕放於桌上,轉身笑道:“娘娘,這是司飾房的內人命奴婢送來的粉餅和花露,請您過目。”
“哪個司飾房的內人?”
“就是陛下跟前的司飾御侍薛姑姑呀,娘娘,薛姑姑說,這種粉餅和花露並非司飾房所出,而是海顯國剛進貢的一種精緻妝容品,用的時候呢您得先將盒子的餅塊給研碎,再調以花露搭配著使用就可以了。”
采薇愣愣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只管出神,劉子毓卻似察覺到什麼異樣,想了想,笑問道:“她還說了什麼沒有?”
“薛姑姑還說,叫娘娘務必馬上就用,因為她說,娘娘用了這種東西一定會更美,而且、而且陛下呆會兒見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劉子毓倒揹著手點了點頭:“她說陛下呆會兒見了肯定會很高興,她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是。”
“真是個口齒伶俐的丫頭,不錯,還有什麼嗎?”
縷兒哪裡受過太子這樣的誇讚,趕緊福身笑道:“奴婢謝殿下誇獎。娘娘,殿下,姑姑就交待奴婢這件事了,奴婢這就告退。”
第54章 真相
海顯國?哪裡有什麼海顯國?‘海顯’兩個字,倒過來不就是‘陷害’嗎?
縷兒走了以後,劉子毓瞥了眼桌上的小白玉瓷盒,冷冷笑了笑,轉身將它揀了起來。裡面瑩白色的粉餅是用一層薄薄的金箔紙包著,拆了敲碎一看,中間果然夾著一張小紙條:
“小心香爐。”
采薇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因為她這才醒悟過來剛才的一時意亂情迷是何原因,轉過身正要去揭几上的香爐蓋,卻聽劉子毓淡淡道:
“薛母妃,氣有何用,既然如此,咱們不如來演一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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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去了,皇帝掛著一張鐵青的臉,負手走上抱廈的臺階。彼時申時剛至,西斜的太陽照得整個昭德宮暖烘烘的,徐可瑩正倚在門上玩指甲,見了他,趕緊伏身跪下:“奴、奴婢不知萬歲爺駕到,該、該死!”
“你哆哆嗦嗦的慌什麼?”皇帝狐疑斜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記住,就在這兒給朕站好,要是敢動一步,小心你的腦袋!”說著,右袖一拂,撩簾跨進了門檻。徐可瑩不停磕頭,連聲稱是。劉保留在原地,倒揹著兩手,清了清嗓子:“別怪我多嘴,今兒這事兒,要是長了眼睛,那可就活不成了。”
“是是是,奴婢謹記劉常侍的教誨。”徐可瑩面上恭謹,眼角卻斜飛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穿過花廳,轉過一處門廊,東閣的裡間隔著一座山水圍屏,皇帝輕手輕腳走了進去。一片悄然聲中,只見淡淡的茶煙從屏風飄了出來,他側耳聽了一會兒,只聽裡面一陣悉索響動,他雙目暴睜,額上青筋跳個不停,最後“碰”的一聲,一腳踢開了眼前擋人的東西。
然而,觸及眼前的畫面,他怒色又滯住了。
“譁——”,一條長長的白綾輕輕往上一拋,入眼就是采薇正踩著條凳子準備懸樑自盡的場景,太子跪在一旁。一時間,皇帝三魂六魄快嚇剩了一魄,趕緊慌慌張張將她抱了下來:“啊…愛妃,你這是在幹什麼?幹什麼?”
采薇猛地掙脫了他,轉身就朝他跪下:“皇上,您要是疑心貧妾的話,直接處死貧妾得了,貧妾就算一千個一萬個不事,您又何苦如此來作踐於貧妾?”說著,她一雙美眸冷冷地直視著他,眼神折射出迫人的嘲諷和絕望。皇帝只覺尬尷極了,趕緊打了個哈哈,揀起一把椅子道:“啊,愛妃,朕不過和你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采薇勾了勾唇,依舊冷冷地盯著他。偏偏這個時候,一直跪在下面的劉子毓頭